第八章(1 / 3)
卫淮舟走后,沈辨玉又休息了半日才懒散地起来洗浴。
拧干湿发,只觉腹中空空,便随意吃了些白粥,不多时沈宣归了家。
随意抽问了几处课堂所学,打发他去温书了。
春蝶欲言又止,沈辨玉倒是坦然,吩咐她可将行李归拢,又给她一粒金珠,嘱咐去市集上换成碎银和铜钱。
翌日,沈辨玉赶早送沈宣上学,转头便去了城中,寻那商队询问启程时日,顺道再给了些银钱。
定在三日后出发,沈辨玉添置了路上所用,提着沉沉包裹回了趟家,接着急忙去接沈宣。
与几位夫子告别时,沈宣红了眼睛,噙着泪对他们再三作揖。
沈辨玉心中愧疚,知他在此过得十分开心,却不得不远走别处。
离了学堂,沈宣才开始抽抽噎噎,眼泪汪汪地哭了一路。
沈辨玉索性将他抱在怀中,轻言安抚。
快到家沈宣才消停些,趴在他胸口时不时打个嗝。
沈辨玉见他哭得双眼红肿,免了今日温习,用冷水给他敷了脸。
沈宣有些累了,迷迷糊糊问:“我们要走,那个叔叔知晓么?”
沈辨玉一惊,急道:“什么叔叔?你何时见过他?”
沈宣吸吸鼻子,“那日清晨我见他从爹爹房中出来,便打了招呼。”
暗自懊恼自己失了分寸,沈辨玉再问:“他可与你说了什么?”
沈宣摇头,“他只对我笑了笑,叫我不要打扰你休息。”
沈辨玉沉默不语,沈宣极为敏锐,问道:“我们是因他离开?”
看着儿子晶亮亮的眼睛,沈辨玉无法作伪,“确实与他有关。”
“我看他不似坏人,但爹爹自有考量,我听爹爹的。”
沈辨玉爱怜地抚了抚他头顶,“宣儿……觉得他怎样?”
沈宣眨了眨眼,不假思索回道:“我想长得如他那般高大英武!”
“为何?”
“那时我便能保护爹爹和春蝶姑姑不受欺辱。”
沈辨玉胸口暖融,微笑着一把抱起沈宣,“宣儿以后定能比他更好。”
沈宣早已哭累,不多时便在他怀中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沈辨玉轻轻将他放到榻上盖好被褥,转身去屋内收拾东西。
之后两日,春蝶与他一同把需带走之物装进行囊,重一些的托去了商队,其他细软塞进随身包裹中。
卫淮舟所赠金珠太过贵重,在外不便露财,沈辨玉缝了个小袋贴身束在腰上,将它们全数装进去后封了口。
万事俱备,只待明日出发。
黄昏时分,沈辨玉到后院贴着符的房门口挨个烧纸作别。虽不知是否真有幽魂,也得去多谢他们,留这生前宅邸收留数年。
第三日,夜色正渐渐褪去,沈辨玉郑重给荒宅落了锁。
沈宣睡眼朦胧地频频回望,沈辨玉怕他摔倒,把行囊交给春蝶,背着沈宣在深林中前行。
抵达城外时城门才开启,宽阔街道安静,只有些商家小贩在埋头准备。
三人与商队会合,因不适长时骑马,觅了处货车角落,蜷身坐在高耸货物间。
初时道路平整,尚能在摇晃中小憩,后时遇路况不佳,颠簸得腰臀酸麻,又曲腿太久不得伸展,一天下来,俱是苦不堪言。
当了沈宣一天的人肉枕头,沈辨玉腰酸背痛,但他这几年再辛苦都挺了过去,已绝非那才出府的娇养小公子。
与商队众人寒暄两句,沈辨玉无甚胃口,只吃了些冷硬干粮,喝完水便去找干净草地休息。
商队人员众多加之货物沉重,前行甚慢,如此餐风露宿十日,才到了原琥镇上。
一行人寻个小店投了宿,沈辨玉洗去一身尘泥,顿觉通体清爽,擦着湿发路过拐角,不慎撞上个人。
“不好意思。”沈辨玉浅笑致歉,见这人是商队里一名名唤赵会的伙计,平日里对他很是照拂。
赵会年轻黝黑的脸有些微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他们说这家点心不错,沈小哥尝尝。”
“多谢。”沈辨玉伸手接过,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腕子。
赵会看了一眼,挠挠头,“店家说酉时三刻开饭,沈小哥莫忘了。”
沈辨玉再次道谢,“多谢告知,我一会便带他们下来。”
赵会朝他憨厚一笑,站了片刻不知说什么,只好告辞。
饭毕,众人美美睡了一觉,第二日又赶早启程。
再行一月,商队到沅州城卸了些货,领头的得了银钱,特许大家在城中多耽搁一天。
吃晚饭一时高兴,沈辨玉跟着商队伙计们饮了酒,有些薄醉,撑着身体准备回房。春蝶陪沈宣早去睡了,沈辨玉不好叫她起来,上楼梯时双腿略感无力,扶着木栏慢腾腾地拾阶而上。
好不容易到了二楼,正走向尽头处的客房,忽被人一把捂住嘴往角落拖。
后背受制,沈辨玉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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