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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宁知道自己向来下手没有分寸,一不小心就会把喻升弄的伤痕累累好不凄惨,可是今晚自己还没开始就被喻升的哭声打断了,腿上的伤何至于那副模样。可如果本来就有伤,岂不是自己又在那伤口上为非作歹雪上加霜了?

奚宁愧疚着又心疼着,脚步凌乱,梦游似的走出招待所。招待所门前的停车场停了不少揽活儿的出租车,奚宁随便上了一辆。司机问他去哪儿,本地口音极重,和凌晨碰到的大爷有的一拼。奚宁木然抬头,“医院,最近的医院。”

“这几天医院可真热闹,我们群接的都是跑医院的单子。兄弟,你也有亲戚住那家酒店了?"出租车司机一向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在专属于本地出租车司机的大群里,已经纷纷扬扬讨论了好几天那场声势浩大的酒店事故,甚至已经有司机断言,凶手已经确定了。

”你们等着看吧,今晚通缉令就发出来了。“凌晨,某个夜班司机在群里说道。

“这么快?”不明真相的其他司机纷纷冒泡,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无用的信息刷屏了一会儿,当初重磅炸弹的夜班司机重新冒了出来,“其实已经推后了,毕竟反复调查了那么多遍,据说凶手来头很大。”

“这还用你说,来头不大会炸成那样?要不是咱们国家不允许军火商,我还以为是存火药的仓库炸了。”

“少看点儿美剧,还军火商呢,你怎么不说间谍。”

“军情六处?”

“那是英国的。”

“扯远了扯远了,快点儿扯回来,老段人呢?”

……

奚宁没有听到司机的询问,他还在想喻升的伤,想腰上发青的手印,和大腿上并不是自己掐出的伤痕。他揉了一会儿太阳穴,看后视镜里疲惫不堪的自己。义眼因为久久没有得到休息,眼周已经红肿出脓,仿佛轻轻一碰那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假眼珠子就会掉出来。

司机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排乘客的惨相,有些渗人,有些害怕,便不再没话找话,专心看起群里的消息。几分钟后,出租车在医院停下,奚宁直奔专家诊室,拿了几支普通伤药就要走。医生指了指左眼的位置,“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我待会儿还要过来一趟,谢谢。”

医生便没再说什么,挥手让人离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

奚宁拿了药回招待所,还是来时的司机。司机问他眼睛好些了吗,奚宁随意点头。司机又问,你是在酒店伤成这样的吗?

奚宁继续点头。

“真是作孽啊,据说今晚通缉令就要发出来了,快点儿抓住人吧。我大伯的婶婶的孙媳妇,就在那家酒店当服务员,多好的姑娘,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酒店爆炸时她正好快要下夜班,衣服换到一半儿突然就炸了,已经在医院躺了几天了。还好医药费都是政府出,要不然……啧啧,你说我们小家小户,碰上这种无妄之灾可怎么办。”

奚宁只是盯着手里的药,仿佛在专心听司机讲话,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招待所很快就到了,司机在门前停好车,奚宁依然出神的盯着盒子上的印刷字体。司机一连叫了他好几声,“先生,先生,招待所到了,来回一共90。”

奚宁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粉红票子,“不用找了。”下车直奔二楼。

喻升还没醒,奚宁小跑到床边跪下,视线中睡美人的俏脸逐渐变得模糊又遥远,奚宁知道是义眼在抗议。他闭上左眼,像独眼的海盗一样,在唯一的光明的指引下,摸到被子下微微张开的双腿。很痛吗?谁干的。是我吗?

手指沾满冰凉的膏体,挤进柔软滚烫的大腿里。喻升轻哼了一声,眼皮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奚宁俯身,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奚宁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在那双腿上涂涂抹抹。手拿出来时,奚宁已经被自己脸上的高温蒸的头脑发昏眼睛发花,分不清发作的是左眼的伤还是下身的胀。

奚宁跑去洗手间冲凉水澡,出来时温度终于冷却了一些。回房看了喻升一眼,人还在睡,房间里满是药膏清凉的味道。奚宁在桌上给喻升留了一张便笺,又找到厨房的负责人,让人提前准备好午餐。负责人很是客气,连说奚当家不用这么辛苦还亲自过来,一定替您照顾好夫人,

奚宁满意了,幸好,先前大张旗鼓的找人,虽然结果并不如意,可至少让喻升奚家夫人这个身份真正深入人心了。心情好转的奚宁又一次联系上昨晚被吵醒的领导,问他警局和招待所的监控查过没。

领导说警局内部的监控不能随便看,招待所得找它的上级部门才能查。奚宁又找去招待所的上级部门,没费多少口舌便看到了这两天的监控内容。

昨天晚上十点三十分,喻升离开了招待所,出门后不久消失在了监控盲区。奚宁是十二点左右醒来发现人不见了的。凌晨三点,一辆黑色大众在招待所门前停下,奚宁紧张起来,看到车上下来一个衣冠楚楚的警察,深更半夜穿着全套警服,可端正的模样也不像刚出完勤。警察打开后车门,奚宁的瞳孔骤然缩小,车上下来的人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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