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扎吉一道骑马游玩再次犯忌/湖边遇狼性命堪忧(2 / 3)
缰拉弓的手粗粝,云林秋被捏疼了,不服地皱起眉,有些赌气道:“我看就是日日摆花弄草,放牧耕田也不差!”
“林秋说得是,各有各的好。”与人相熟久了,赫连稷半吊子的汉语最近精进不少,学着对方刚才的说法,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目光照进人心里也是暖的,云林秋抿抿嘴,没法再硬梗着,终究有些不舍地问了出来;“要去的地方可远?会过夜么?”
“不远,一定回来与你睡觉,放心罢。“此情此景叫人联想到丈夫出门前不断叮嘱的妻子,赫连稷差点恨不能这就撂衣衫不走了,再与他战个三百回合,狠狠心捏了捏那张粉桃脸蛋,起身出去了。
帐中再次冷清下来,帐外偶有忙碌的族人路过好似另一个天地。云林秋再好静也是十六七好玩爱闹的年纪,以前在家也时不时和同伴逛街嬉耍偷着喝酒,而如今身边除了赫连稷就只有扎吉,族里男女对他虽友善,却因不会汉语,都说不上话。
赫连稷带族中几个青壮男子走后,云林秋便从榻上下来,找出那本都快翻旧了的《西域风物志》,上面的内容都快背下来了,只看了几页便觉眼睛起茧,再想来这段日子里的见闻,比书上离奇有趣的可是不少,早都不新鲜了。
云林秋闲的长蘑菇,随意套了身能外出的衣裤,打算去草场上坐坐。
草地已现败色,不似自己刚开始那边满目苍翠,云林秋不时和路过的族人点头招呼,踱着步子来到羊圈,本想看看羊羔子玩,一探头才发现别说羊羔子,连那几只棉花团似的母羊也不见了。
正纳闷时,身后孩童的声音喧嚣起来,云林秋一回头,正看到扎吉和几个族中孩童怀里一人一只小奶羊,正朝自己兴高采烈地一拥而上,争相要把怀中的羊羔抱来给他玩。
小羊羔一身毛绒又绵又软,又都生了张温顺可爱的笑脸,半眯着眼睛咩咩地叫,娇嗲极了。
云林秋最爱小动物,接过小羊又亲又摸,欢喜地不得了,心中闷闷之气被这咩咩声叫散了不少。
扎吉看先生高兴,立了功似的满脸笑容,在一旁用肩膀推推他,惹得云林秋回过头问:“怎么啦扎吉?”
“先生,骑马,”扎吉顽皮地冲他眨眨眼,嘴里蹦着新学的单字:“我,带你!”
“和你么?“云林秋一脸狐疑地瞅着眼前志得意满的孩子,问道:“要去哪呀?”
扎吉哼哼哈哈地点点头,多的话也不会说, 把先生怀里的羊羔抱回羊圈,半拖半拽地就要让云林秋跟着他走。
扎吉像只敦实的小牛犊,一使蛮劲儿云林秋还不敢真跟他拗,被拉着手一路小跑到空旷的草场上。
眼前正有几匹马儿悠哉悠哉地吃草,扎吉拉住一匹扎着粉缨的白色小马,翻身一跃就上了马背。
这马背上的民族果然彪悍,区区孩童就已这般矫健,云林秋咂舌,甚至有些惭愧起来,冲人又问了一次:“我们要去哪儿呀,扎吉?”
“先生,上来。”扎吉哇啦啦说了个地名,拍拍自己身后的马背,对云林秋扬扬下巴。
“真行吗?我可比你沉多了,你可能带不动我。”那小马矮墩墩的也像个孩子,云林秋拍拍那小马屁股,感觉自己若真骑上去,就像欺负小孩似的。
扎吉虽听不懂,但也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小马被质疑了,不服气的小脸一鼓,忽的在马背上向后躺倒,倒骑驴般一拍马屁股,小马就朝前飞奔而去。
云林秋这下更是瞠目结舌。
“吁!”扎吉躺在马上跑了一会才兜回来,带着风在云林秋面前停下,直起身,再次朝云林秋扬扬头,神色里带着塞外人特有的傲气。
“你可真厉害。”云林秋挠挠头笑起来,对轻视了男孩有些不好意思,手脚并用爬上马背,动作笨拙得自己都害羞。
所有马背上的经验都是被抱在赫连稷身前留下的,云林秋这回坐在后方,有点重心不稳,扎吉忙向后够住抓住先生的手,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飒落地一夹马肚子,小马这便哒哒地飞跑了起来。
这么个小小的孩子竟颇有男子汉气势,云林秋赞叹又觉有趣,看着眼前低了自己不少的毛脑袋,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塞外景致渺远壮阔,云林秋不辨方位,只知马从草场转进山谷,又跑了几里出了山谷,眼前豁然开朗。
是一汪大湖。
大湖被群山绕湖,山上层林尽染,由浅及深,山脚下的林木苍翠,只有叶尖染了点橙;到了山腰便成了金色,再及山顶已是赤红一片,这般景象又映入镜面般波澜不惊的湖面,美得叫人心惊。
二人下马,扎吉找了处湖边草地席地而躺,云林秋心中澎湃,反而连一句夸赞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绕着草地转了好几圈,最后跟着男孩并排躺下,看天。
塞外的天似乎比江南高了许多,又蓝得沁人,山峦红叶托着浮云苍狗,亘古不变。
云林秋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仿佛此刻自己就好融化在这湖边一般,变作沃土,或一株青草野花,任他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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