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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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中学生的天堂,山田一郎的地狱。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宾馆的地址和房间号,发信人的备注是“特能干”。什么时候跟碧棺左马刻结成这种微妙的关系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架斗殴之后(虽然对面是压倒性的优势)?还是一次不醉不归的酒局(虽然被喝得连睡了三天)?
再再再或者是那次被以前待过的福利院的死对头堵在巷子里时,左马刻的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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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一郎脸上还留着伤,很新鲜,灰尘和血杂糅在伤口上面。拜左马刻所赐,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他知道了个子矮重心低应该好好利用起来,下次打架时候扎稳马步才不会被人一脚踹飞。
他这副鬼样子实在不想在街上被熟人撞见,所以七拐八拐抄近道拐进了个巷子里。迎面几个混混二三成群把一郎的过道堵了,一郎心想挤挤就过去了,一边单手掩着脸上的伤一边说“不好意思让一让”。
用来遮脸的手被拽着手腕拉开,一张脸凑过来,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山田一郎吗,这脸是怎么了,被人揍了?你臭小子从小就欠打。”
一郎的瞳孔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然后在脑海里进行匹配,最后得出结果——这是个不记得名字的以前的死对头。他没有搭理那个人,而是环顾四周寻找武器并规划逃跑路线。说实话,他刚挨了左马刻一顿揍,手都不怎么抬得起,现在要想以一敌五胜算为零。
巷子空间狭窄,山田一郎很快被团团围住,他觉得自己逃不掉了,于是换个角度想,要不服个软混过去,毕竟二郎三郎还在家里等着他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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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棺左马刻在自己的爱车上发现了一条划痕,蹲在车附近看了看后找到了一串钥匙,红蓝配色的卡通钥匙扣,左马刻几乎没转脑子就知道这是谁的了。
“可恶的臭小子……”他把钥匙紧捏在手心,准备派人把山田一郎追回,然后再狠狠揍一顿。
没一会儿手下来电话了,说人是找到了,不过那边有些麻烦。
“麻烦,能有我麻烦?”左马刻把车门关得哐哐响,臭着张脸抬手调了调后视镜,顺便戴上了自己的墨镜,“我可是亲自开车来揍你了,你最好识相点别太不耐揍了。”
碧棺左马刻循着手下人指的方向半信半疑走进巷子,越往里,巷口允许进入的光线就越少。他如何肯定山田一郎在里面的——事实上,是山田一郎先看见他,而让左马刻认出一郎的,是一郎异于常人的眼睛。
左马刻上前随便把手搭在了一个围堵的人肩膀上,那力道足以让肩膀的主人连退数步嘴里喊的是“痛痛痛"而不是“你是谁”。
“碧棺……左马刻。”喊出这个名字的不是一郎,这让左马刻觉得那声音有些刺耳。是那群人其中一个认识左马刻的用低沉的声音说的,他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同伙该走了。
左马刻直奔着一郎去,揪着人后衣领拖到自己身边,然后跟那些人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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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着的。一郎的视线焦点落在左马刻身上后就没有再挪开了,但他没有求助。左马刻比他厉害,他承认,但这些喽啰趁人之危,不能代表自己打不过。该死的好胜心让他缄口不言。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被他撞上啊。一郎很不爽的呼了口气,然后就被拎到了左马刻身后。他抬头向左马刻的侧脸扔过去一个自认气势汹汹的眼刀过去,但却被左马刻一声“滚”唬得下意识低了头。
那声音不怒自威,不是字面的恐吓,而是从丹田一路翻涌出来的气势。
山田一郎听见自己心脏的轰鸣。
他在紧张什么,他在脸红什么,他在暗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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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房卡的声音让山田一郎从散瞳状态回神,视线前方是挂在包上的钥匙扣。他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因为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洗完澡什么都准备好了,但现在,他还和进门时一个样。
他看着左马刻进门关门,仰躺在另一张床上,动作行云流水。他们总是开双人房,为了方便留一张干净的床给一郎休息。
“……我去洗澡。“一郎的视线飘忽了一会儿,开始解自己的校服外套。
他专注在与扣子的无声交流中,被左马刻一把拉倒,再顺着一个翻身,两人一上一下趴在床上。期间因为左马刻没有控制力道,又或许是因为一郎最近在练胸肌,他一粒扣子被崩开了,叮叮当当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一郎嘴里一边发出不耐烦的音节,一边试图从左马刻的压迫下脱身,但是被左马刻一挽脖子锁了喉。
“我有点累,今天不做,乖乖的别乱动,听清了吗。”左马刻的嘴唇几乎是贴着一郎的耳廓发声的,他的声音确实比以往都要慵赖深沉,一郎点头之后才获得解放。
但一郎没能乖太久,他问:“既然如此,你不约我出来不久好了。”
“我不来的话你会问我为什么不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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