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3)
昨日半夜回府,卫淮舟赶早登门又吃了个闭门羹,于是死皮赖脸去了沈辨玉店中。
沈辨玉权当他不在,冷眼无视,春蝶和伙计不敢赶人,卫淮舟就那般静坐着,料定沈辨玉不会在众人面前发作,只无聊盯着来往行人。
虽然身着便服,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实在唬人,哪还有客人敢进来,半日下来生意着实清淡。
无奈,沈辨玉嘱咐了春蝶几句,收拾账本回家去。
他一走,卫淮舟立马跟上,店里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到家关门时,卫淮舟一个闪身就进了院子,沈辨玉心知拦不住,便随他去了。
将账本放到书斋桌上,沈辨玉正打算坐下,被人一把从后搂住,忍不住回头瞪他。
“放开。”
卫淮舟微微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歉,“是我错,你莫要生气了。”
沈辨玉略略避开,掰着箍在他腰上的手,“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几年便将从前说的话忘得干净。”
“我没忘。”卫淮舟更贴近一分,将人抱得死紧。
“昨日,我确实不该强迫于你。但此人过分殷勤,应有别的谋算,我岂可坐视不理。”
沈辨玉争辩道:“李兄不过与我闲聊几句,他家中自有贤惠娇妻,根本不是你所想那般。”
卫淮舟不满一哼:“有妻又如何?不耽误在外拈花惹草。”
沈辨玉只觉这人真真无理取闹,不禁语带讽刺:“确实,将军深谙此道,自是清楚得很。昨日那般,莫不是巫术余威仍在,需要草民帮忙纾解?”
卫淮舟急道:“关巫术何事?我实在想你,才一时未克制住。”
沈辨玉一声讪笑,“所以说将军多忘事,从前无心于我,莫不是这几年憋坏了去,看谁都能下手?”
卫淮舟将他搂着转了半身,正面以对,视线相接:“这三年我如何待你,你难道无知无觉?为何仍要这般说话?”
沈辨玉垂眼,应是念及种种过往,闭嘴不言。
卫淮舟又道:“我不会讲那些好听话,也不信那些赌咒盟誓,既爱重你,许多事便皆如你所愿。若这般仍是不够,你今日可否与我讲清楚,如何才愿接纳我?”
沈辨玉抬头看他,目光交缠,心知这数年卫淮舟确实殷勤备至,关爱有加,他并非木石,岂能不知其中情意?只是前事过往,令他始终心存犹疑。
沈辨玉转身,指着桌上一方砚台,“此砚曾被宣儿不慎摔破一角,虽找了师傅修补,如今仍是留下一道细浅痕迹。”顿了顿,他再道:“万事万物,若曾损坏,定然不能回复如初。”
卫淮舟脸色陡变,沉声道:“往日错处,我已不能重来,难道无论如何弥补,皆无济于事?”
见他伤心,沈辨玉自是不好过,但此话总得说开,以免年深日久,更是难解。
“自幼年入府及至如今,我之心意从无变幻。”
听他初次亲口承认,卫淮舟乍然欣喜,但听他继续说道:“然五年流落不假,冷淡疏离是真,此情终是蒙尘。”
沈辨玉轻叹,“你这几年所为,我确实动念。奈何无法彻底放下前事,我亦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放下。若是此生只能如此,你可还愿蹉跎时光?”
卫淮舟并未回答,放开他后退两步,笃定道:“你仍旧无法完全信我。”
沈辨玉没有否认,“我有时曾想,以后都如这三年一般,也未尝不好。”
“不好。”卫淮舟直言:“那般相敬如宾,若即若离,表面平常,有何好?你一日不愿承认我,我便永难心安。”
沈辨玉心内十分动摇,仍是克制住了。
他刚想言说,卫淮舟先一步道:“你讲的我明白,无非是拒绝之语。想我戎马数年,鲜有败绩,遇你却是连连受挫,实在难看。待我想通往后,再来寻你。”
沈辨玉强忍挽留之语,目送他出了书斋。
晚上用膳时,沈辨玉颇有些心不在焉。
沈宣见今日卫淮舟不在,敏锐问道:“爹爹和父亲吵架了么?”
他今年已八岁有余,许多事都懂得七七八八,沈辨玉也不想多加隐瞒,据实道:“并非争吵,只是需分开些时日。”
“为什么?”
“你可曾记得昨日观花?”
沈宣点头,沈辨玉继续道:“想要一闻芬芳便不得花之全貌,离得近未必是好事。”
沈宣约莫懂了,“那你们要快些和好。”
沈辨玉无奈浅笑,轻拍他的头,“乖乖读书习武,旁的我们自会处理好。”
沈宣称是,沈辨玉见他吃好了,唤杂役过来收拾了碗筷。
戌时三刻,沈辨玉刚将沈容哄睡了,春蝶才从铺子里回来。
左右没看到卫淮舟,她略感奇怪。
沈辨玉将午间事原本说与她听,春蝶兀自叹息。
“说起来,若是从没有过那些事,我们或许仍和将军毫无瓜葛。可世事这般难料,走到如今牵扯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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