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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昀问。
时青禾摇摇头。
“那走吧,”霍昀拧紧瓶盖,把水塞进外套兜里,拉起他,“送你回家去。”
霍昀揽着时青禾,站在马路牙子上等网约车。
他正望着车流,一只冰凉的手从衣服下摆钻进来。
霍昀低下头:“干什么?”
时青禾笑嘻嘻地回答:“我摸一下,就一下。”
他今天穿了身风衣,并不厚。里头是一件白毛衣,也不厚。霍昀之所以知道,是在出饭店之前帮他系风衣腰带时,“不慎”摸了一把,窄窄的一段腰,往下能摸到胯骨的弧度——这还是隔着两层衣服。
不冷才怪。
“摸一下五块钱。”车来了,霍昀随口回答,把他的手拽出来,穿过外套与线衫温暖的间隙,环到背上,拉开车门上了后座。
“那——那来个十块钱的!”时青禾被塞进后座,依然张牙舞爪地贴上来,白爪子又去掀霍昀的衣服,“没……没零的,摸一千一起结!”
霍昀没想到金主爸爸喝多了会是这么一个流氓秉性。大半个月相处下来,他对时青禾了解不算多,但也知道了他是个什么人。细致,矜持,腼腆,甚至隐隐地有些讨好。
没准他是真喝多了,明天起来什么也不会记得。霍昀这么想,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沉下脸喝道:“老实点!”
时青禾让这声镇住了,两只手都缩回去抱来胸前,像只受惊的松鼠,大眼睛眨巴眨巴,一瘪嘴:“吼我?”
“……怎么着?”霍昀试探地轻戳了他一下,见他别别扭扭地低下头去,确信这确实不是个清醒的金主爸爸了,有了底气,“就吼了,怎么着?”
时青禾挪到靠窗的位置去,闷头巴脑地嘟囔:“霍老师从来不吼我。”
霍昀乐了:“那我是谁啊?”
时青禾又一扭身子,扑过来:“嘿嘿,霍老师!”
司机师傅也让逗乐了,瞥着后视镜闷笑。
“别闹了,坐着。”霍昀咳嗽了一声,把他推回座位,绑好安全带,还将他的两只手都牵到膝盖放好,“坐好。”
山亭水榭在商圈外围,专售精英人士,青禾地产早期开发的代表楼盘,虽也是寸土寸金,但霍昀以为时青禾应该住半山别墅的。
出租车开不进地库,霍昀把他拉下车,刷脸进去,半托半抱地往小区里走。
小区里的路灯矮而亮堂,霍昀瞧了那醉鬼一眼,发现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两道毛绒绒的阴影。那是睫毛,就挨在眼窝的阴影之下。
平心而论,时青禾这脸是很不错的,并不输娱乐圈里的人。骨相精致,皮相也没垮,眼睛是眼睛,嘴是嘴的。
时青禾抬起头来,接着灯光,霍昀发现他眉心有个小点,像是一颗痣。没等他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一颗痣时,时青禾忽然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
“你好帅啊,”时青禾咧嘴笑着,手指捏了一下霍昀的脸,“喜欢你。”
霍昀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害臊,时青禾却跑了。
他跑到路灯下,两只手一抱,仰着脸,赞叹道:“你好高啊,喜欢你。”
霍昀:……
合着这是说醉话呢,他还以为……咳咳!
时青禾在小区的路上跑过来跑过去,到这里摸摸树,到那里拍拍垃圾桶。
“你好绿啊,喜欢你,嘿嘿嘿……”
“你好硬,不错,也喜欢你!”
还挺会找优点夸呢。霍昀想,好歹我这个是帅,立意要高一点。
时青禾被拎小鸡似的拎回来,夹在胳膊里。虽然只矮了五六厘米,但霍昀常年练着,宽肩长腿的,身形比他大了足两圈,别说拎了,都能把他当大小孩儿似的抱在胳膊上。
俩人连体怪胎似的走着,好容易找着单元,掏门卡,进电梯,上五楼,到门前的指纹密码锁停下。
“来,开门。”霍昀摇摇时青禾。
时青禾跟个八爪鱼似的紧紧抱着他,哼来哼去:“不开——”
“怎么不开呢?到家了,你不是想睡觉吗?”
时青禾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到、到家了,霍……霍老师就走了……”
霍昀一怔,不知道该接什么,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你开吧,先进去再说。”
时青禾不情不愿地滑下去,脑门抵着门把手,慢慢按:“4……86……9……986。”
门锁微微一响,时青禾扭开门,拽着霍昀往里走,还说:“很简单的……记……记住了吗——下回别问我了!”
屋里很整洁,只有沙发上丢着的一条薄毯和忘了关的电视机显示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卧室在哪儿?”霍昀拉住准备往沙发上倒的时青禾,“你平时就睡这儿?不行,今天不能在这儿睡。”
时青禾已经完全软倒下去,两天胳膊长长抻着,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腰。霍昀给他拽起来,扯下衣服遮住肚皮,粗略辨别了一下,两手抱起他往卧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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