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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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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折腾完。孙晓洁枕着我的手臂:“好累,但还是很开心。”

“嗯。确实很累。”我望着天花板,“都不想结婚了。”

她啄啄我的嘴角:“刚结婚呢,别说这样的话。”

“对不起。”

“更不要说对不起。”孙晓洁侧着身子,手在我的身上游走。她慢慢地套弄着我的欲望,我却没有什么感觉。

可她是真的很喜欢我,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也是用新婚夜那晚一样的眼神包容着我。就算婚后生活中,我不咸不淡的态度屡次使她生气,气消了以后,她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那是种能把人看得想直流泪的眼神,想知道她以前的岁月是怎样度过的,才能让她的眼睛保持着如初的纯净漂亮。

在她的感染下我也有试着改变,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喝药酒,吃壮阳药,甚至被拉去看医生,关键时刻我还是没办法对她有反应。

可能是那个梦吧。在一次和医生的对话中,我如数交代了这几年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散不去的梦魇。

方威在这个故事里成为了一个代号,我叫他A。

我向医生坦白,我在孙晓洁之前有过一个爱人。他很爱我,甚至救过我的命。

“那你怎么不和她在一起?家里人不同意?”医生握着笔,仔细地听着我的叙述。

“算是,也不算是。”我说,“但我和A有一个女儿。”

“你这其实不应该来看医生,至少不应该看男科。”医生表情严肃,我想他是瞧不起我这种始乱终弃的行为。但我还是要讲下去:

“其实我也没有刻意地去想他,我甚至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但他在我的梦里会以各种样态出现,有时候是鸡,有时候是牛。印象最深的一场梦里,我在剥蚕茧,剥着剥着,里面死掉的蛹却又复活,像沸腾一般的褐色的水,蠕动着将我包裹吞噬。我的妻子被我的叫声惊醒,她说我一直在喊两个字,节奏急促,根本听不清楚是什么。但我清醒过来就知道,我是在喊A的名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直接帮你挂精神科的号。”

“不需要。大夫,你继续给我看病吧。我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我握紧手里的塑料袋子,里面大大小小的纸片上,无一不印刷着正常二字。

医生摇了摇头,他温和地建议道:“你还是回去和你内人好好谈谈吧,也许会比来这里有用。”

我谢过医生,推开门,走出了医院。大街上人潮涌动,像我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挣扎着在眼眶中晃荡的样貌。

走到一处特别挤,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学生下课了。路过一群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十岁光景,嘻嘻哈哈的,一副不知忧愁的模样。要是我和方威的女儿在这儿,大概也同她们一样大了。

这么想着,我忽然瞥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女孩,脖子后面有一片醒目的胎记。

色红,犹如火烧。

我拨开人群,往她的方向跑去,却不知道该喊她什么,她该喊我什么。

“青青。”有人叫了这个名字,小女孩回过头来,视线正对上我。

有个孩子从我腰侧挤过去,走到青青身边:“你忘记带这本啦!”他把作业本递给青青,向她挥挥手后,走向了一个成年男人。

我的手心黏糊糊的,心跳个不停。我会不会在这里遇上方威?

然而我只看到那个叫做青青的小女孩一个人走到马路对面,不去看她的同学们是怎样和他们的父母撒娇的。

我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家店门口,她扭过头来看我:“你是谁?”

犹豫了一下,我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坏人都这么说。”青青没再看我,反而加快了脚步。

我拉住她的手臂的时候,她用她那双羚羊一般的眼神瞪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我要叫了。你松开我!”

“我真的是你爸爸的朋友,好朋友。你爸爸是叫方威,对吧?他现在还在西门那里打工吗?他的肩膀上有一道这么长的疤,是一次上工的时候不小心被钢筋划伤的。”

青青愣了神,一时间不能处理这么多的信息,她缓缓地开口,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说,“对了,你是叫方青青吗?”

“不是。”似乎我先前的话让她放下了些许戒备,青青瘪瘪嘴,说道,“我爸爸说,我是跟妈妈姓的。”

“刘青青?”我颤抖着嘴唇问。

“多了一个字。我叫刘青。”青青低下头,不再说话,好像讲到了她伤心的地方。我说,我只是想把一个东西给方威。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还可以请她吃甜品。

讲到甜品,她的眼睛里放出光来,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抵挡不住甜品的诱惑。但青青还是拒绝了我,说:“谢谢叔叔,但还是不用了。”

以前看着襁褓里的她,我总会想她应该叫我什么。她可以叫我爹,也可以叫爸爸,但方威总觉得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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