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2 / 2)
钱来,吃着也没味,要是折磨上,她这个身体也没什么刺激反应,她很快就被放回去了。
小姐妹早在家里等了,小姐妹比她小得多,不到二五,为了养男朋友入了这条街,而她已经快三十,见识过不少脸色,小姐妹还没开口,她就知道小姐妹要另寻住处了。
死过人的屋子,小姐妹是不敢住的,房东也觉得晦气,倒是便宜了她省了不少房租。
只是她不太在乎。
她还心心念念着昨晚那黑雾,她想着也许那时那男人就死了,她也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死,脑海里全是自己一身脏病躺在床上发臭的样子。她现在也在想,想自己还剩一口气,想那团黑雾又在她面前拢起,想她融进了黑雾里,她手伸了下去,想着自己被黑雾包裹,自己在黑雾里晃动,被填充,冰凉的像是已经死去,阴道却还是火热的,湿润,紧缩着。她直直挺着身子,她高潮了。
她躺在地上,地还是冰冰凉,她摸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慢慢地摸,迷蒙的眼睛中什么都模糊不清。
她把脸贴在那块她高潮过的瓷砖上,她想,怎么才能见它呢。
只有死亡才能召唤它吧。
*
她变成这条街上的怪东西。
她很是发愤图强了一阵,想进医院的临终关怀项目。
但她一个初中文凭,又不干净。医院里有些街上的客人,看她脸熟,她怎么也不可能进去。
女人退而求其次,她把房子退了,四处打听,去找将死的独身男人上门服务。
男人嘛,她想,很是轻蔑地。上门了三次,进去了两次,男人们都很瘦,脱了相,骨头比她的还硌人,连立起来都勉勉强强,身上全是久躺被褥的臭,她闻不见那臭,鼻子只专心搜寻将死的那种晦味。男人们激动地进入她的时候,她心不在焉,眼睛瞟着窗前,期盼着有雾凝起。
但没有,她又上门好了几次,干涩的下身被那些疲软的阴茎戳的有点疼,男人们有些死在了射精后,有些甚至来不及射精,她擦着身子专心致志地等,没有,一次都没有。
黑雾仿佛成了她的幻觉,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失望,又有些恼怒,她最近的下阴又痒又肿,她知道自己肯定染了病,连将死的男人都不敢再答应她的服务。
她蹲在这家男人门外的墙根里,头抵着墙,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握住自己的腕子,她想,自己也许也是要死了。
她死的时候,总该又能见到那黑雾了吧。
她蹒跚着,朝当初的屋子里走去,她没钱,住不起宾馆,也没什么能吃的,孑身一人,死了倒是正好。
房里没人,被空置了。她勉力翻进去,对着自己的沙发床笑。
居然还没扔啊。
她靠在床边,慢慢坐在那块瓷砖上,她从身上摸出一根烟来,这是当初猝死男人身上留下的烟,她瞒着,藏在身上到了今天。
她哆嗦的手指好半天才点燃了烟,沉沉地吸了一口。
啊——
她徐徐吐出口中的气,瘫软了,她被自己的骨头硌的有点疼。
她如今也瘦得脱了相了。
身下冰凉的瓷砖贴着她,她薄薄的衣物根本抵不住刺骨的温度。她的手指抚在瓷砖上,眼睛朦胧着,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一线黑雾。
那线黑雾聚集,凝起,凝成团,又抽条,成了穿着宽袍似的人形,足下翻滚着,足的位置正在她胯上。她突然哽咽起来,她的阴道正被黑雾包裹着,被一片冰凉舔舐,丝丝的冰凉滑过她的腿根,缠绕在她的阴蒂上,让她忍不住扭动腰部,呻吟出声。
她似乎也闻到自己身上将死的晦臭了。
她想自己应该脸上有不小的潮红吧,她的眼睛应该是迷离的,她看着站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的雾,那团雾仿佛也在凝视她,毫无生气,不带感情,她和黑雾一样,即将一样,她也要成为死物。
她突然感到了满足。
快燃尽的烟头被攥进手心,火星贴在肉上,燃出一点点焦糊的味道,那丝痛楚流进她的血管,穿过她的心脏,奔向她的子宫。
她专注地看着视线里那团模糊的黑雾,她感受到了身体突兀的高潮。
像是巨大的欲念破开了她的阴道,直直冲进她的大脑,打碎了她的脑浆。
她没有任何力气再去思考。
她就这样睁着眼睛,脸颊微红,瞪着半空。
她就这样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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