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帝王之死【校】(2 / 2)
一切,赵平佑自食恶果,绝无毫厘可辩。此生……此生他唯独亏欠流岚,他后悔听信那奸妇谗言,以为流岚是自己不小心把孩子折腾掉了。流岚流产生死胎,他反而听信那贱人谗言认为不吉,硬是把流岚迁入皇宫萧索的皇家冷苑。从那以后流岚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尽管如此流岚还是为了辅佐他日夜劳碌,把持甄家,平衡太后与前朝文臣,甚至不顾病体去云南故友、江南姑母处借兵,兵借到了在于自己接应的途中……病死在马车里。
赵平佑摘下护心铜钱,目呲欲裂喘着粗气,沙哑着声音,眼眶猩红:“是我配不上你,是我对不起你,雅清!!雅清!!!”
“噗——”一手拔下背上锥心刺骨的利箭,黑血喷溅染污了白皑皑的雪地。
阴鸷冷笑:“呵呵呵,林荀发你不过是朕的一条走狗——”
林荀发脸色大变。
“嗖——”赵平佑俯冲下腰恶拼劲全力将钢头箭飞掷过去。
“保护将军!!!”
“保护将军!将军!!”
数十侍卫飞身挡在林荀发身前,然而那只箭的箭头与箭身竟然在半空中分离,箭头“嗖——”地窜上天稳准狠下落,直直插入林荀发的天灵盖死穴,一击毙命。
内力耗尽,赵平佑“噗咚”落地,印堂也旋即发青黑,脸如黄蜡,呕出一口黑血,笑的痛快:“哈哈哈哈……大将军尝尝自己的毒箭味道如何啊?啊?朕不亏!临死还宰了一只狗!不亏!”
“呃……哦啊啊啊……”林荀发面目狰狞呈现青白黄土色,直挺‘噗咚’倒下,死命的抓着部下的手臂,双腿胡乱踢蹬,紫红官袍皱裂,口鼻溢黑血。
突然,林荀发侍卫中一跃飞出二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起身受重伤的赵平佑:“陛下,主子派奴才们来救您!”
话毕,竟带着赵平佑直跳断肠深崖。
耳边呼啸狂风,赵平佑已然油枯灯尽。三人落至谷底,赵平佑被侍卫封锁穴道止毒。
“不必……不必白费内力……我……活不了……你……你二人叫什么?怎地从未……咳咳从未在雅清身边见过?”赵平佑以巨石做枕头,心内一片平静,身上气力也多了些。
他心知肚明是回光返照,箭毒攻入五脏六腑,血肉骨骼,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奴才夏毅。”“属下奴才夏骁。”侍卫二人摘下头盔擦去浮灰,露出真容,一个高壮铜皮,一个高瘦肤白。
“陛下,是……主子临终前,嘱托奴才二人保护陛下,奴才兄弟二人西上才潜入林家军,来不及阻止奸佞暗作,请陛下赎罪。”夏氏兄弟跪地抱拳。
赵平佑眼熟地认出了这二人原本是御前侍卫统领,是甄家举荐的。但那时自己糊涂偏信前朝奸佞谏言说‘什么中宫皇后参政、外戚专权’换了这二人。自己真是可笑可悲,已快命绝才知自己多愚不可及。
“把我……葬在甄流岚身边吧,不要救我了,我已无颜继续苟活于世,大炎朝终究还是在赵氏一族手上,少我一个蠢货皇帝没得大碍,呵呵……记住,把我葬在清雅身边,求你们了。”
赵平佑眼角湿了,抓住夏毅的手,沙哑着哀求。
夏毅和夏骁眼眸通红,跪在地上:“主子临终也是如此希望的,奴才们遵命。”
不可一世的年轻帝王手一松,闭上眼,残觉渐弱,不甘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错了就是错了,但他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赵氏一族!
五岁时看着母妃被父皇和那奸后勒死,九岁参军,十三岁征战四方,平定四方叛乱,十四岁受封太子,驱除外敌侵扰,十八岁登基为皇。他从未享受过什么真正的荣华富贵,他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他的那些王兄王弟们在殿前奉承拍马?他把皇姐从北匈奴处救回来的时候,他父皇正在宠幸后宠妃,玩儿什么璧人双飞……呵呵……
他唯独后悔没有在生前爱怜他的甄表兄,他明明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甄家联合太后对他胁迫,诸多误会,导致他怨怼甄流岚。他糊涂的觉得甄流岚背叛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可甄流岚作为甄家家主,定是会有不得已的难处,他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他好后悔,没有好好善待疼惜他的发妻甄流岚!
上苍有知,如若他赵平佑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赵平佑愿意承受挖心椎骨之痛,再不让发妻甄流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会一心一意永远爱护甄流岚一人!
残阳若榴火,遍洒肃白坟冢,坟冢尖端却长了一株并蒂姜兰,虽湮灭却燎原涅盘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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