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帝王之死【校】(1 / 2)
照元三十六年,大炎皇帝赵平佑征讨西戎战败,又遇内敌埋伏,领千余炎隐卫退至斩龙谷,熟料被谷中奸民出卖,千余隐卫全军覆灭,齐王围剿,一代英杰帝王穷途末路,大厦倾颓。
断肠崖,冰天雪地,草木枯败,寒鸦哀鸣拂耳。
“赵平佑,本将军念在贞儿的面子上,念在您也曾天纵英豪提携过本将军的份儿上留你全尸,你自戕吧。”镇国威武大将军林荀发得意洋洋的踩着侍卫的背,下了五彩华盖朱雀白虎马车。
他一袭麒麟紫缎官袍,华贵傲岸,端的是小人得志,得意忘形。手中把玩着一只大炎朝皇帝专持的青龙兵符。
“咳咳咳……哈哈哈哈……那贱人的面子朕可不要,朕嫌脏!”赵平佑只身一人,形容狼狈,傲贵之气冲天。因重伤体力不支而单膝跪地,腰杆背脊挺的死直。仰天大笑,身中十数只利箭,鲜血侵染了冷银白色的九龙铠甲,心脏处被五梅铜钱软猬衣牢牢的护住,还可撑住些许时候。
林荀发变了脸,笑的猖狂:“脏?你以为本将军的妹妹真对你情深义重呢?小皇帝,不防临死前让你死的明白些,她本就与庆王殿下两情相悦,你怕是不知我妹妹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大炎朝皇太后,她身怀六甲,她腹中的骨血是庆王殿下的,可怜你这个傻子还以为是你的种儿吧?戴了绿帽儿也不自知,真是可笑,哈哈哈……庆王现已为摄政王与本将军把持国事,所以呀,你就安心的去吧,你的皇位,你的天下,我们林家会好好享用的。”
赵平佑异常平静,抹去嘴角的血痕,冷笑:“呵,白驹过隙,朝朝更替,蠢狗,你以为你能笑到几时?”
“嘶啦——”
年轻帝王嘲讽后,抬起坑洼不平、全是冻疮茧子的手。
其上伤痕可怖,他一把扯碎了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袍衬,缓慢的擦拭干净手掌按在胸口铜钱护心软猬甲上。
“雅清……”喃喃的叫着元妻小字,赵平佑眼睛刺痛,泪水不经意已是遍布污黑的脸。他还是第一次隔着衣服都感受到那细腻梅花铜钱纹路,这护体五梅花铜钱护体驱邪,是他十三岁时第一次带兵出征,甄流岚亲手编织在软猬甲上,一起送给他的礼物。
“雅清表兄,就属你对我最好,等弟弟我凯旋来,那时太子之位已是弟弟我囊中之物,表兄你要什么,弟弟我就给你什么!甄家是忠良大仕族,一直从商太过可惜了,咱二人齐头并进!我武,你文,一统天下,你也不要走什么男风出嫁给那病恹恹的侯爷了,等我继位,我封你做宰相!做异性王!”少年的赵平佑意气风发,热情的揽着比自己年长三岁的清俊白净少年。
甄流岚悠浅勾唇,抬手擦去了少年额头因练兵流的汗。他那双狐凤大眸澄明如两丸沁水墨玉,声音微凉幽柔,唤着暗慕之人的小字:“玄峥,你可知君子一言九鼎——”
“驷马难追!哈哈哈担心我唬弄你啊?未免太小瞧我?走走走,还有几天弟弟就走了,走,表哥我请你喝酒去!楼里新来个唱曲儿的小倌儿,很是不错。”赵平佑亲热的拉着甄流岚的手,二人一起上马车去帝京最负盛名的醉仙楼吃酒。
马车内,二人肩并肩,甄流岚莞尔:“你不是不好男风?”
“哈哈哈雅清,你有所不知,本王有疾,本王好色~”赵平佑开玩笑捏了一下甄流岚的下巴:“哥哥唉,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迂腐了些。”
“王请勿好色。”甄流岚笑意并未抵达眼底,轻的听不见的声音:“我只当你心里眼里只有那林家小姐。”
“我想她干什么,我想的是你哈哈哈……”
“去你的,总拿你表兄我寻开心。”
“哈哈哈兄长莫生气莫生气……”
那时,他们是亲密无间的表兄弟,无话不谈,从小一张床睡,一碗里吃饭。别的皇子有父皇的宠爱、母妃娘家权势可依仗,他却备受欺凌冷待,唯有他的甄表兄真心对他好。
在那时候的赵平佑心中,无人及得上他的雅清表兄!
可是,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从他凯旋大捷归来,从他累积赫赫军功,不择手段残杀亲兄登上太子之位,从甄家宗系和太后威逼胁迫他娶表兄甄流岚为太子正妃时候起,从他‘心仪’的林桃贞小姐屈居庶妃位,从此娇花病弱,抑郁难平起。
那时,赵平佑才知道甄流岚竟然对他存了情爱之心。
登基后,他糊涂的先迎林桃贞入宫封皇贵妃位,接着是两个侧妃,四个庶妃,八个侍妾,四个通房,最末迎甄流岚入主中宫。此举,使得中宫冷落,后宫不稳。削弱甄家财势德名为己用。后宫不稳则前朝动荡,甄流岚一应为他全了颜面,屈受着他的一切冷落。他刚愎自负,扶持狼子野心的林荀发,偏听奸妃佞臣,亲近蛇心佛口的太后,疏离养母,远贤妻忠臣,好战喜功,他一错再错,终于醒悟恨不能自己掐死自己,但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镇压北疆藩臣叛乱,驱除北匈奴,不顾兵力大削,哀鸿遍野,御驾亲征西戎,杀伐造孽累累,百姓民不聊生。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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