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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婳娘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有反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公主似乎不怎么用香料。”

“阿姊花粉过敏。”桑芜眼神涣散。

她六岁的时候,看见园子里的木芙蓉开得正好,腴红鲜丽,就剪下三株给阿姊插花。

当晚阿姊脸上就全是红疹,高热不退。

阿娘不肯让她见阿姊,阿姊说服阿娘不要责怪她之后,同花粉有关的东西她一向不碰,何况是香料?

“四合香里面有一味香,叫苦楝花,这种花能让中三日春的人,昏睡的时候苏醒。”婳娘似乎也陷入回忆当中。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婳娘差点给她气笑,将竹扇摔在矮几上,扇尾的冰丝流苏掉在茶汤里,化开成无数根丝线。

“你很像我阿姊。”桑芜说道。

她的阿姊对花粉过敏,婳娘对花粉不过敏。

如果不是这点致命性的差距,她几乎就要以为流落在外的阿姊回来了,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循循教导的语气和与尘世截然不同的气质,她没有遇到第二个。

“你就明白了这个?”婳娘如鲠在喉,“三日春是种长期烈性春药,能贞洁烈妇变成淫娃荡妇。”

“是我自制力不够,如果是阿姊,她一定能忍住。”桑芜绞着手指。

“小公主,那不是你的错。”

“不管你承诺过他什么,在床上说的话都是不作数的,你没有必要为此背负失信的压力。”

“你只要回答我,撇开关系和药物,你是自愿和他行夫妻之事的吗?”

……

桑芜连着两日没怎么用过饭食,肚子已经饿到绞痛,花楹轩没有油腥的饭菜她也觉得香甜。

晚膳后,碧琴接她回繁院。

青瓦竖着堆砌的小道曲曲折折,她脑海中回荡着婳娘的问题。

她是自愿的吗?

她不知道。

如果她和哥哥没有隔着这层禁断的关系,也没有中三日春,她会和哥哥在一起吗?

婳娘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对她的鄙夷,她和哥哥的血缘关系好像完全不重要,哥哥使用的手段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不愿意?

她生下来就是公主,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当这个公主,愿不愿意学琴棋书画,愿不愿意学贵族礼仪,那些由公主身份带来的东西,她都全盘接收。

没有想过为什么……

“嘶……”

步伐略大扯到腿间的软肉,疼得她抽了一口气。

“公主。”碧琴搀着她的手臂,愈发小心谨慎。

桑芜看着她躬身露出的发顶,想要问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

“如果我不是公主,你还会跟着我吗?”桑芜纠结半晌,还是问出口。

“公主自然是公主,哪有不是一说?”说完碧琴就被惊得一跳,眼泪瞬间从泪腺涌出,“公主不要做傻事。”

“好了,就当我没问。”桑芜温柔地说道。

她回到繁院的书房翻开《江陵记》,竹简依旧散发着草木的清香,上面的批注她再熟悉不过,是阿姊的笔迹。

“阿姊,我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桑芜思绪纷乱,阖上竹简,透过画窗正见桑槐一袭玄袍站在院门口,宽肩长腿,身姿颀长,气势凌冽,正皱眉和小九说着话。

哥哥自然是哥哥,三日春也是三日春。

哪里能撇开呢?

她本就不是婳娘,学不来婳娘的肆意旷达再正常不过,不必逼自己做出假定的选择。

“阿芜,怎么还不睡?”

桑槐走到她身侧,将她搂在怀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间,烫得她腰间一软。

“哥哥,我好累。”桑芜瑟缩着同他拉开距离,眼底的青黑尽显。

“累就早点睡。”桑槐又直接将她打横抱回卧房。

“不想要。”桑芜将小脸缩在在毛领里。

“只睡觉,不碰你。”桑槐说道。

桑芜也不知道信了没信,也不吭声。

“喝完杏仁酪再睡。”桑槐端过宫女呈上来的小碗。

“不想喝。”桑芜拿被子盖住脑袋。

“阿芜听话。”桑槐哄着。

“哥哥,能不喝吗?”桑芜掀开衾被望着他,眼神清亮。

桑槐沉默着,没有回答,跃动的烛火照着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看着桑芜端起杏仁酪,如同喝药一般将甜酪灌下,胸口涌上一缕酸懑,映照着少女瞳孔里的倒影,让他有些无所遁形。

他几乎要以为桑芜已经知道他在杏仁酪中放了什么。

转瞬之间,他又将可笑的感觉抛却,变成常人眼中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俾睨天下的君王。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还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完全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难道阿芜知道杏仁酪里放着三日春,不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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