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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忍住,反对的语句不小心溜了出来。不被了解的事实刺痛我,我就像是被热碗烫到而立刻缩手那样想保护自己。
刘老师不认同地望向我,眼里甚至带着一丝愤怒。我为自己辩解了,却说得极为心虚,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妥。
即使明白老师必定是想帮助我、认定这些话是对我有帮助的才告诉我;可是,为什麽我会那麽难过?
我并不想让老师认为,他用心教导我却不感恩、甚至回了嘴……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老师不高兴的反应令我更加难受,总觉得自己做错了。
情绪越发混乱,也更难以拆解。我只能尽力忍住眼泪,向老师轻声道了歉,连抬头看他反应的勇气也没有、拿了书包便仓皇离开教室。
走在前往向yan书屋的路上,老师说的话不断在我耳里重播。我控制不住奔腾的泪,模糊着视线,逐渐明白难过的原因。
一直以来,他人的排斥与讪笑,总让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觉得自己是个「不好的人」。然而,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断期许自己做一个「好人」。我不断督促自己尽可能保持友善、保持真诚与善良,并且在可能的时候选择原谅。何况,那些的确是少数我曾被称赞过的优点;所以我想,如果可以努力做到,我或许就不再是那麽令人讨厌的存在了。
然这样的期许,或许也和老师所说的有相似之处,因此我才会那麽不安、那麽难受……
拉开书屋的门,已经转为正职的子凡看到我哭哭啼啼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告诉我智惟哥还没回来、让我先到员工休息室等。
秀霞nn近期的身t状况不太好,时常到医院回诊。最近智惟哥下午都必须陪着秀霞nn,都是大概六点左右才会出现。
静谧的休息室里,我的思绪获得了更大的空间,肆意扩散开来。
脑中顿时塞满了自我否定和怀疑——会不会,老师口中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我?为什麽他能够那麽笃定地判断我是什麽样的人?如果我真的不是那个样子,老师应该也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才对,不是吗?
我转身从书包里拿出「小日的社交手册」,想趁着等待智惟哥的时间,稍微看看笔记本里心ai的内容安抚自己。
然平时可以疗癒我、使我平静下来的,现在却完全没有用。甚至,当我翻到那个为了鼓励自己多笑而贴满了独照的页面时,也无法看下去。那些不同年纪的我的面孔,似乎在嘲笑着我,笑着我真的像老师说的那样,是一个假装自己真诚、实际上却很虚伪的人。那一个个笑容,这时候看起来更像是种讽刺、附和着老师的看法。
这就是别人眼中所看到、所理解的我吗?
我的头胀痛极了,好像掉回了那个噩梦里的透明水缸,窒息感涌了上来。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麽,只是将手伸向「小日的社交手册」,抓住贴满自己照片的那一页。用普通白纸印出来的照片轻易被我扯下、r0u烂,整个页面成为碎片,毁坏殆尽。
眼泪落在残破的纸上,我大声哭着,已顾不得休息室外面的子凡和其他顾客可能会听到。
待我稍微冷静下来後,才明白自己竟这样糟蹋了一直当作护身符、像宝物一样珍贵的笔记本。愧疚感登时覆盖我,我既心疼又抱歉,对於花时间陪伴我制作了笔记本的家人,也对於笔记本。
我果然,是个不好的人……
听见智惟哥推开休息室的门的时候,我正把自己缩成一团。
脱掉鞋袜、闭紧双眼,我双手抱住膝盖,轻轻地前後摇晃身t,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安抚自己。
我已经没有哭了,可是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完全乾掉,sh黏的触感让我好想去洗脸;但现在这样,我根本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智惟哥没有开口,只是替我们各倒了杯水,并在柜子里翻找了什麽,才默默拉了张椅子坐下。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相处,使他明白我暂时没有办法讲话。他安静的陪伴使我的身t也安静下来。良久,我终於抬起头,把面前的水一口气喝光。
谢谢还未说出口,我注意到桌上搁着的透明胶带和剪刀。
「智惟哥……」
智惟哥朝我露出浅浅的笑,彷佛想要我安心。他缓缓起身,看向我,眼底里闪着的好像是心疼。他把皱成一团的笔记本页面摊平、黏妥,再捡起一旁散落的碎纸。那些碎片在他的拼凑之下,慢慢地成为「我」,我看着那一个个破碎的笑重新回到每一个「我」的脸上;但有什麽已经不同、已经失去了。
拼回来的「我」还是我吗?
「日恒,请帮我压着这张,这样b较好贴。」智惟哥就这样把照片一张张拼回原样。胶带覆上那张我小时候在动物园,拿着即可拍相机笑得开怀的照片。智惟哥细心地、慢慢地黏好,不像我黏东西的时候,胶带总有皱褶或黏到小灰尘。他黏贴的方式平整,除了反光以外几乎看不出痕迹。
我继续替智惟哥压着照片,尽可能不让碎屑又再度分散。我观察着他专注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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