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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巍然尚且不知外头的风风雨雨,更不知她师姐醒后之事,如今只凭着一腔喜欢之情,就要将最后一点能护身的东西也送出去。
这会齐珩生倒又后悔提及此法,然而视线对上一脸殷切的人,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他本不过是想讲些重话,将这小子肚子里那点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心思逼出,然后再顺水推舟,引着他在东窗事发前先同师姐剖明来龙去脉,好得一个最后庇护。
却不想燕巍然是个傻的,明知自己只有付出而决得不到回应的事,竟也毫不犹豫地做。
也罢……确实是傻。
齐珩生叹了口气,才道:“你师姐既已定契,你为她做这些,日后又该如何同她道侣说明?”
燕巍然闻言只是一怔,却很快笑着应答,“我自然什么也不会说。更何况……我本也只是打算悄悄护着师姐回到宗门。等师姐成婚,我便同师尊提请,下山游历四方去。”
“若是事情出乎你的意料,得不了这般圆满的结局呢?”齐珩生看着眼前人,又这般问,“到时,你可怨我?”
“这些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纵然日后再有困苦,我亦不怨。”燕巍然轻笑一声,“更何况,齐掌门助我良多,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会有怨?”
齐珩生避开他的视线,半做调笑状问:“若我骗你呢?”
“那也……无妨。总归齐掌门救下师姐一事,不是作假。”燕巍然明显没将这话当真,回答时竟仍是笑着的。
也不是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应出来这么一句,搅得齐珩生一时良心作祟,又不好受起来。他好容易才压下那点愧疚,别扭地将话题转回到渡让修为的事情上。
“算了,既然你不悔,那便且不论这些。你将掌心伸出,我来叫你渡让修为之法。”
这般生硬的转场其间分明极其容易叫人嗅出点不对劲的气息,然而燕巍然一听见“渡让修为”四个字便将本就不多的那点疑虑抛之脑后了。
“你记清我所作法决,日后想为师姐渡让修为时便起决搭桥便可。”
齐珩生手上动作连续不断,但顾虑着眼前人,还是稍稍放缓了速度。这一道法决并不短,饶是齐珩生初次练习时,也不是一下便能记住的,因而他结束一遍之后,也并未马上收手,而是看着燕巍然,问他可有哪一处没能跟上。
起先燕巍然还有几分拘谨,但没学会的部分实在太多,接连发问几次之后,那点拘谨便渐渐散了。
齐珩生难得悉心,陪着燕巍然一点点将法决理顺,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法决才刚学完,燕巍然的视线一下又落到沅陵身上去了。齐珩生瞧着他那分明有贼心却没贼胆,束手束脚的模样,忽地又起了蛊惑的心思。
他盯着视线炽热,却连指尖都不敢向床边伸的人,刻意压低声线,轻语道:“虽说你师姐已经定契,可此处没有旁人,纵使你做了些什么,也没人会知道。”
“若是不方便,我也可以先行……”
齐珩生话未说完,便见眼前人怔了怔,眸光一闪,似乎当真心动,于是便勾起唇角,退开几步,避到一边,想看看壮胆后的燕巍然能做出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然后他便看见燕巍然用带颤的手极轻地拉起被角,然后迅速将沅陵露在外边的指尖向内一塞,盖得严严实实,又飞快收回了手,做贼心虚一般地看向了他。
齐珩生暗叹口气,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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