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1 / 1)
春猎临行的前三天,快马急报才传到长安,说是跌落山崖的张勉找到了,他虽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在被一户农家救下,算是保住命了。现下顾泉正护送着人回京,但顾及到张勉的伤势,车程行的很慢。萧常忻龙颜大悦,破格赏了顾泉右将军的职位。如今朝中局势微妙,众人生怕在这种节骨眼做了什么成为出头鸟的错事,故而顾泉升右将军的事便很少有人提出异议。年过古稀的帝师屈正煊也被从江南请了回来,于右相之位,替在养伤病中的张勉处理事务。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向众人昭示着,萧瑾蘅与张勉已经成为弃子的事实。屈正煊虽然不喜欢张勉近些年的左右逢源,但毕竟是自己的徒弟;有他的威望在,张勉倒是目前无事。只不过萧瑾蘅看着朝中的动静,萧常忻并没有要放她出宫的意思。越是近了春猎之期,萦绕在沉照溪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偏偏她对这事还一点办法没有。唯一的幸事便是,朝中颁下来的春猎随行名单上有她的名字。庭中寂静一片,就连虫鸣也不是十分热烈;萧世檀方确认了一遍春猎典仪流程,一出屋门便看间在庭中来回踱步的沉照溪。月光柔柔地倾洒在她的身上,翩然的衣袂被穿堂风怜爱地抚着,四下仿佛也只剩下她了。萧世檀失神一阵,赶紧正了正衣襟,背着手向她走去。“怎么了小照溪,现在都不去睡?接下来还要赶十几天路程呢!”沉照溪正入神地想着事情,被萧世檀这么突然一唤属实吓得不轻。“怎么?”她没好气地瞪了眼萧世檀,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伸来的手,坐到庭中的石凳上;“今夜月色甚美,赏会儿月也是不错的。”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也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注视着这轮月。落空的手默默收到身后,萧世檀抬头望着被云层挡住的尖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近些时日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昨日父皇召本宫入宫,有意封本宫为太子,再给本宫择一位太子妃。”“嗯,恭喜。”沉照溪实在没有闲心再去管什么其他的事情,盯着石桌上的茶盏看得出神。余光看着沉照溪这般,萧世檀便也不再说话,继续维持着抬头望月的姿势。云层被风吹散又聚起,脖子从酸到木,天上的月牙有了重影,就这般看了许久许久。“可以跟我讲讲萧瑾蘅之前的事情吗?”身后茶盏放在石桌上的清脆声将萧世檀的神志拉回,指节叩击着桌面,沉照溪的眸中流转着晦暗的情感。萧世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顺势坐到沉照溪的对面;“你是知道的,本宫一向不太喜欢她,故而也不会刻意去打探她的事情。”“嗯,知道。”“呵,那还问本宫作甚?”萧世檀似笑非笑地拿起石桌上的酒壶,作甚要替沉照溪倒上;“小照溪何时转了性?以前不是最喜欢偷溜到本宫府上喝酒了么?”杯沿被一双细嫩的手覆着,沉照溪对上他的眼,微微勾唇;“戒了,再也不喝了。”“切,没劲!”萧世檀挑着眉头,直接将壶嘴对着自己,连着灌了好几口;“本宫府上的酒多好,不识相啊,不识相!”
沉照溪瞥了眼,直言道:“闻着就没郡主府的好,也没她的香。”萧世檀闻言,差点被呛住,瞪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将酒液吞下。“沉照溪,你那是说本宫的酒么?!你那是偏心她!”就算天色昏暗,也不难看出萧世檀的脸涨得通红;“说真的,本宫真的对她不算了解,除了每年各种宫宴上间几面对了对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略显激动地拍着桌子;“本宫有次入宫的路上碰见她了,她在杏花楼门口,被一群花蝴蝶簇拥着,高高兴兴地被请进去了。啧啧啧,那笑的”眉心不自觉地皱起,之前沉照溪便听过萧瑾蘅常常流连于酒楼瓦肆,怎么还有这等烟花柳巷之地?还是高高兴兴被请进去的?一旁的萧世檀似是没有发现沉照溪有些愠怒,还绘声绘色地说着。愈听,沉照溪掩在袖中的拳头愈是攥紧;她是听过萧瑾蘅的某些破事不错,可她本以为是为了不让萧常忻猜忌。高高兴兴笑着怪不得那时候,熟练异常!原是都在别人的身上实践过了!“我有些乏了,先告辞。”沉照溪愤愤留下这句,便走了。被她留下的萧世檀耸了耸肩,继续将未喝完的酒饮尽。这大概就是萧瑾蘅的本性,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像沉照溪这般有才智还貌美的女子,萧瑾蘅配不上。她们不过是华丽锦缎上添的花罢了,多年之前长公主未继承大统便是天意。酒壶被毫不留念地扔远,萧世檀拍了拍自己身上不经意沾上的酒渍,背着手又回到房中。沉照溪只能是他的妻,他的太子妃,他的皇后。这样,不论前朝后宫,都能添上强劲的助力,不是么?只有皇权稳固,自己的政策才能妥善推行,这天下的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与其与一个不爱的人表演帝后和鸣;最起码,沉照溪是能得到他的一颗真心的。------分割线------当天晚上,被沉照溪咒骂的萧瑾蘅打了一夜的喷嚏屑作者:告知原因g萧某:误会!误会!夫人!我是清白的!(持续呐喊)沉照溪:这个时代没信号,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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