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第232(1 / 3)
颜相笑而不语,方御史气闷,“我看他不缺胳膊不少腿大好青春年华,就在老家这么窝着,白瞎了一肚子圣贤书,竟不思为君父效力。”对于方御史这种自幼便有远志的严肃性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与赵珣性情相投的。但方御史一向认为,齐家治国平天下,大丈夫当如是。而且,有才干的人更应为国效力。js
颜相则道,“人各有志么。这也强求不得。”
“人才浪费,可是首辅失职。”
“如今朝中并不乏人才。”颜相将批好的卷宗垒至一畔,柔和笑道,“何况,玉石落于原野,也依旧是玉石。不一定非得镶嵌在君王的天子冠之上。”
“既不思为君父效力,当初为何科举?”方御史敏锐指出。
颜相,“这得去问赵珣,谁知他是如何想的。兴许就是想考个功名玩儿也说不定。”
方御史厥倒。
不过,这真是赵珣能干出的事!
两位阁臣正在闲话,河南巡抚匆匆赶来,昨日之事已审问清楚。颜相起身,“咱们这就去回禀公主吧。”
方御史一并去了。
赵族长郑澜就要退下,荣烺摆摆手,“无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一并听听。”
方御史有些意外,虽非大事,却是政事。
既然公主这样说,方御史也未反对。
河南巡抚将审问结果递上,亲自做了回禀。
事情其实很简单,这几日公主不停歇的巡视开封城各处,已在城中传为佳话。赵尚书族人那边因这一场天灾,能帮他们签私契证明是投田的族人在地动中身亡了,而御史台又继续调查赵家田产一事。
赵姓族人中就有个爱张罗事有主意的,就想的这么个法子,往公主跟前喊冤去。
大概是前番围堵巡抚衙门给他们的自信。这位族人颇有些人脉,通过在将军府与巡抚衙门里的胥吏的亲戚旧友,还有街上帮派盯梢传信,竟然寻到荣烺的行程,他早带着一帮子族人在开封城侯着,一听信儿立刻就忽啦啦的一群人喊冤去了。
原是听闻公主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定比之前的巡抚老爷好对付。
就这么一回事。
河南巡抚道,“相干私窃公主行程之人,臣已调谴兵马去抓了。”
荣烺颇长见识,“看来这些胥吏帮派也不能小瞧啊。”
荣烺虽然时常在外用餐,但她行程一向机密,都是当天才说要去哪里。而赵家一介寻常族人,就能通过一些不起眼的胥吏帮闲等人推敲追查出来。
荣烺对河南巡抚道,“这些人拘来后好好问一问。你跟河南将军也可趁此机会理一理手下这些人,前任留下的烂摊子,叫你们接了。你们多用心吧。不能总这么千疮百孔的,这不跟筛子似的。我的行程都能漏出去,以后巡抚衙门、将军府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河南巡抚深以为然,正色应是。
“臣也想,把这些目无君父的东西清理出去,另行考试招人。”
荣烺点头,“你所虑很是。”
至于此事判决,赵尚书家族人已经抓了一批,既然仍是不驯,将这些刺头下大狱,想来剩下的都是能听话的。
案件相关的胥吏兵丁俾将以及帮派人物,皆按私窥公主行程之罪同论,去官职后流放边关做苦力。
街上帮派都解散了好几个。
一下子,开封官吏由上至下皆战战兢兢当差,不敢再私下多打听一句。
荣烺继续她的巡视行程,让右院判先回帝都,俩院判都在开封城,荣烺觉着人才闲置了。她带着左院判以及惠民药局的大夫,到受灾严重的村镇走访巡视。
与惠民药局的大夫道,“这几处受灾最重,到明年这会儿,你们一个月过来一趟,给百姓诊一诊。诊金药费就记在巡抚衙门账上。”
及至每一次,荣烺都会问一问米价粮价,治下多少人口。
她还不白问,谁是真知道,谁是糊弄她,她一眼就能瞧出来。还有个县令为此丢了官,荣烺说他,“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还胡编乱造!我能叫你蒙了?!你可真有自信!”与方御史道,“好好查一查他!简直不知所谓!百姓们都什么样了,现在什么时候,还能这么一无所知!”
荣烺还挺生气的。
不过,她素来性情开阔,过上一会儿也就好了。
待将这些地方走访一遍,荣烺对颜相方御史说出自己的计划,“我要在开封城立一块碑。”
二人心下一动,有些意会,方御史问,“殿下可是要记述这次开封灾情,勒石以记。”
“对。颜相你写篇碑文,方御史你叫人整理这次救灾的名单,官员士绅大夫商贾,凡出钱出力的,都要在名单以内,到时刻在碑石上,让人们永远记住。”
方御史赞同,“这是个好法子。臣这就去办。就怕人数太多,一块碑可能写不开。”
“那就多立几块。”
方御史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难得浮现真心笑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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