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2 / 3)
都要说――」
教士攥着他的头髮将他提起,又捏住他的脖子,依旧无法阻止他喉中喷发岩浆般的激声,其余叛军也纷纷骚动起来。
「――我们不是被饲料餵养的猪猡,不是无足轻重的底层消耗品,不是生产与被生产的工具,我们需要说话,需要呐喊,需要生活与爱欲,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含糊的呜咽。
斐迪南从斗篷下抬起手,轻描淡写地衝他开了一枪。一个小小的血洞在他的额心绽开,岩浆般滚烫的情绪凝固在蓝色的虹膜上。身体向后倒,后脑壳好似爆开的莓果,果瓤般的血和脑浆呈雾状蓬散开,浇在那副《上帝已死》上,正巧为腐朽的画作镀上鲜亮的色彩,滴答滴答,缤纷夺目。
斐迪南收起枪,其余叛军们像瘪下去的包装袋,房间趋于平静。杀鸡儆猴总是很有效。
教士向他请示,他点了点头,说到:「肃清这里。」
「今天进行得很顺利,真是万幸,」返回途中,伊芬教士跟在他身后,呼着热气轻叹,「我原以为多少会耽搁一点……好在,我们省出了更多时间来为三天后的加冕仪式做准备……」
伊芬教士总是不知觉絮絮叨叨起来,斐迪南放微笑着聆听他的絮语,同时放空一部分大脑。三天后加冕仪式就要举行,他将在仪式上从继承者升为执政官――兼备教廷领袖。搜查叛军是他的职责,他不能藉口推辞。倒不如说加冕前的一点状况和麻烦更增加了这仪式感,就如初代圣子重生前的受难,教廷很讲究这个。
他逮捕了叛军们,击杀了首领,将任务完成得完美无缺,当他坐回马车上,一无所知的幼猫蹭着他曾握过枪支的手,向他撒娇。
―
坐马车回到圣堂。加冕仪临近,远远边能感受到包裹府邸的忙碌空气,银器和彩带装点四处,草坪周围的灌木丛修剪成柔缓的波浪线。圣堂绝不华丽,相反,它很简朴,到处是大理石构成的笔直而粗糙的直线,一点花纹也吝于雕刻,仿佛不那么精緻的石质剑鞘,存放着清教徒刀刃般的意志。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我们将与民众们同甘苦。」这话从上一代执政官在位时期就开始宣传了。
斐迪南将幼猫交给修女安顿,穿过刻有圣父与圣灵的大理石拱廊,穿梭的修女和教士停下来朝他行礼,或祝贺他加冕在即。说来也奇怪,每个参加者都比他这个主角更上心。
他维持着温和的微笑,熟练地应承千篇一律的讚美与祝贺,直到走进他的卧室――或许这地方称不上卧室,只是挖空大理石做成的长棺,最上头斜开着天窗,与卧室沾边的只有一张石床。「为了磨练意志」「享受是堕落的温床」,从小就有人告诉他。
房间的一角堆满了送来的文件和胶捲。都是违禁品,教士们每週会送来一部分违禁品,由他亲自审查,再盖上封禁印章。
斐迪南打开放映机,一卷违禁录影旋转着投映在石壁上,灰白画面衬着粗糙不平的石面,一帧帧淌过去的都仿佛古老的刻板画。斐迪南在斑斓旋转的光束中放空大脑,眼睛和耳膜不加剔除地接受倾倒来的资讯,大脑反而可以藏起来休憩一小会儿。这是他一天里难得的鬆弛,若伊芬教士得知他借着审查的名义放鬆,不免又要痛心疾首地絮语。
这次的录影竟然是一部情色电影。艳丽的贵妇背着丈夫与男仆偷情,在床榻上互相调情,句尾嵌着最低俗淫秽的字眼。然后身材健壮的男仆将女主人按倒在柔软的床褥里,画面模糊,雪花碎片四处蚕食,看不清细节,女人柔软如花瓣的呻吟欢笑却碾转滴落在他耳膜上,激起炽热的颤幅。
斐迪南合上眼,漂浮感包裹全身。仿佛他灵魂全部的重量都悬在女人柔媚上翘的尾音尖,燥热感顺势而下。他沉重地低叹,从衣服里取出一封信。
信封上烫着以迪亚帝国的徽章。实际上这封信才是真的,先前伊芬教士烧毁的那封不过是逼真的魔法复製品。
斐迪南用指腹摩挲着早已干涸的墨蹟,隐约还能捉到皇后捏着信将信折起来时残留下来的体温。
他睁开眼,录影里,正在床上快活的女人轻轻推开身上的情郎,披上单薄的外罩,捏起床头的女式烟斗,朝逼近镜头的方向走来。
她走出画面,向他走来,雾气氤氲着褪去,有如一幅泡发的油画重新着上绮色。她的目光潮湿迷乱,眼稍的绯红修饰得恰到好处,金髮湿漉漉描在衣领垮下后半裸的颈窝里。她纱质的黑色睡袍被薄汗浸染,便蛰伏而下贴合裸肤。
光影交错旖旎,她的眉眼逐渐与皇后莫尼塔契合。
莫尼塔倚在石柜边,放下烟斗,拉开抽屉。东西倾倒出来,信,剪报,内容全都与她相关。她的目光漫过下眼睫,停在斐迪南身上,眼神中同时包含了嘲讽与怜悯。她像面圆镜,倒映出暧昧的画面,可你知道她的边缘锋利如刀。
「你想说什么?」斐迪南望着她。
两年前,他第一次以外交官的身份出使,从以迪亚帝国回来后,那个女人的幻影却像幽灵一样缠了过来,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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