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3)
你的房——”
啪地一声。
叶世文站在门外,也吃了一惊。
冯敬棠打了曾慧云。这记巴掌太狠,分明酝酿已久,只等一个刹那,以名正言顺的理由去制止冯太太不堪入耳的话语。
该讲不该讲,她已失去分寸。
反正连儿子都半死了,她死与不死,有何分别。
冯敬棠手心发麻,深深舒一口气,才出声,“去叫许医生过来。”
护士推门而出。站在廊外的叶世文,从一开一合的门缝中看见倒坐在地的曾慧云。发髻乱了,裙摆皱了,那双细幼高跟,负荷不起她日渐瘦削的肉体,被沉重灵魂压得弯曲。
眼泪滴在无名指上的白金婚戒。
戴了太多年,嵌骨镶肉,把她的年少骄傲紧紧封印,再也难觅踪迹。
许医生携两名护工,连走带跑从廊尾赶到。斜阳未落,一屋人却静似午夜,显得冯世雄的叫喊更加凄厉。护工熟练把他绑在床上,针水冰凉,催眠他体内叫嚣的魔鬼。
渐渐地,连他也静了下来。
“冯生,冯太。”许医生瞄了眼一直坐在地上不起的曾慧云,难免心酸,“为人父母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戒断需要时间,过程会反复的。为了避免影响你们,病人还是交给护工和护士吧,病人不好受,你们也不好受。”
冯敬棠点了点头。
他往前两步,扶起软似棉花的曾慧云。她瘦了许多,往日一丝不苟的发尾略显枯黄,满脸泪痕,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她才是真正害怕失去儿子的那个人。
“阿爸,云姨。”
冯敬棠搂着曾慧云,打开门便见到叶世文。曾慧云泪眼朦胧,看着来人,声若游魂,扯出一个苦笑。
“叶绮媚,你赢了,冯太太是你,连冯家都是你的了。”
叶世文尚未反应过来,冯敬棠听得震怒,抓紧曾慧云的肩低声威胁,“你再在这里乱讲话,你以后都不要指望见到世雄!”
曾慧云却继续笑,泪如珠坠,惨绝人寰。
“我讲得不对吗?我什么都没了!冯敬棠,我可以不做冯太太,但为什么你连儿子都不留给我?”她又禁不住崩溃,“你为什么不肯救他!他要打针,他在叫痛啊!你为什么不给他打?你怎么这般残忍,你怎么舍得他痛啊!”
“他还没死的!日日都打止痛,你是不是打算供他吸一辈子?!”冯敬棠用力把曾慧云推坐在走廊座椅上,“世文,打电话给唐玉薇,叫她来接走你云姨。她在这里,你大哥永远好不起来!”
他不想再看见妻子这副颓丧模样。
意气风发的世家千金,活成一个资深癫婆。骄矜变作埋怨,要翻旧账,要与死人斗,不分场合口出狂言,失去冯太太应有的端庄。
对比冯世雄染毒,曾慧云的歇斯底里,让冯敬棠更失望。
叶世文致电唐玉薇。
他掏出一张干净手帕,却没有递给曾慧云,转头给了冯敬棠,低声交代,“阿爸,我去看看大哥。”
叶世文在病房沙发坐了十几分钟。
冯世雄被镇静剂催睡,又守了两个高大威猛的护工在旁,根本不需要叶世文关心。他不过是让冯敬棠有个台阶可下,夫妻一场,耳鬓厮磨叁十年,再难堪也要忍完人生最后这程。
离婚是不可能的。
直至唐玉薇携曾慧云离开,叶世文才从房内出来。冯敬棠拧开扯衫最上面那颗扣钮,喘了口气,倚坐在墨绿沙发,满脸愁云。
“你大哥怎样了?”
“睡着了。”
冯世雄无奈摇头,“他那日差点咬断你云姨的手指,六亲不认,畜生一样。”
“交给护工吧,他们有经验处理。”叶世文内心毫无波澜,“始终要戒断的。”
“我今晚要回家看着你云姨,除夕,我陪不了你过了。”
“阿爸,两父子不用讲这种话。云姨这副模样,也让人很担心。”
冯敬棠把沾了泪水的手帕丢弃在一旁垃圾桶内,“她以前就过分溺爱世雄,我讲过很多次,男孩要摔打才能成器,她偏不听。搞成这样,现在又要死要活,就快进精神病院了。”
冯敬棠心里全是闷气。
“换作是我妈,一样的。”叶世文口不对心,讲完自己也想笑。叶绮媚会这样?不,叶绮媚只会把别人折磨得进精神病院,“只要大哥好起来,云姨也会没事的。”
“怕是难好。”
冯敬棠胸腔隐隐作痛。他有血有肉,绝非钢铁心肠,只是眼下诸事百般头绪,他实在没时间难过。
“阿爸,给点时间大哥吧。”叶世文瞄了眼父亲脸色,沉思再叁开口,“我找到带大哥吸毒那个女人的入职资料,陈康宁不认,Norah做的内审报告,他也不认。股东会开完,他与陈启明一并请辞了。”
“我知道。”冯敬棠清了清嗓,“他们两叔侄贪多少钱,我心中有数。自己走,算是我留面子,不可能要世雄在这个时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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