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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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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气,于是楼价也跻身全国至top——

首都朝阳东叁环二居,600呎总价30万人民币;

红港东区临海屋苑2房1浴,同样600呎,总价200万港币。

1比1.06的汇率,21世纪,这里没有无产阶级。

全因按揭尾款凑不齐,丧失卖掉那套房的资格,背负一世。业主?孽主?港人至今分不清楚,广东话九声六调,难怪成不了国语。

怕讲完会有误会。

双手收拢衣领,不善厨艺的程真要先找个地方解决晚饭。

拐一个弯,穿堂风停了。她扯一扯衣摆下沿,把布料捋得平整,走到铭记档口。扬眼轻轻一扫,铺内挤满街坊四邻,吵得似立法会在争论动议。

“咦?阿真来啦。”谢莹莹早就瞄见来人,直接迎上,口吻似深闺好友般亲热,“还是例牌吧?”

程真点头,在外摆位置坐下。

这次没有孕妇打扰,她悠然自得叹完一整支烟。

工作场所的光堪比阎王殿,化不化妆无人能辨。她习惯不着脂粉,凭些许年龄优势,晕黄路灯在脸颊细细绒毛上探照,被烟雾一遮,有了迷离美感。

她确实比以前漂亮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

陈娇儿媳倪婉君,冷冷站在收银台,拿一双大眼,斜斜乜着谢莹莹满脸讨好地捧上一碗烧鹅濑。她靠子宫争气,一索得男,把谢家唯一命脉紧握在手,没人敢对她这个失业游民摆脸色。老公叁催四请,才拖足大半个月说来铭记帮忙。

争家产要趁早。

来的第二日,便把那个一直雇用的长工开除。

陈娇发火,“伟叔一向勤力过人,你炒了他,你来做吗?”

倪婉君长指一点,冲谢莹莹背影示意,“有她就行啦,现在打糊都是机器打的。老爷(家公)负责压粉漏粉还有斩料,她就负责将粉浸一道冻水,过冷河而已,多简单。”

“那你做什么啊?”

“奶奶(家婆),这个月的账簿数目我看过了,有些地方对不上,怕是有人敲穿柜筒底,拿了不少钱。我以前做会计的,收银盘点我来帮你。”

言下之意,洗碗摘菜,收拾残羹落回陈娇头上。

她正想反驳,倪婉君把自己老公抬出来。亲生儿子在电话里语气不耐,“阿妈,婉君手腕没力,不能做粗重活的。万一受伤,看病也要花钱,我赚这点钱容易吗?况且店里面事务不分大小,如今做生意要有经营思维,又不是小农经济,脑力劳动不比体力劳动付出少。”

又搬出谢家唯一那尊佛,“我礼拜日休息,带迪仔过去帮你揽客。他说好久没见爷爷嫲嫲,很想念你们。”

电话那头,迪仔死活不肯唤一声嫲嫲。听见亲家在叫开饭了,迪仔大喊“辛苦婆婆”,陈娇嘟囔几句,儿子索性挂断电话。

谢恩铭习惯回避冲突,这次又再装聋作哑,陈娇失去帮手,唯有强忍下来。

她做儿媳的时候,家婆气势凌人,哪敢像倪婉君这般嚣张。想不到叁十年河东叁十年河西,都是姓谢的,一个封建余孽,一个潮流民主。

时代变了,如今一家两制了。

倪婉君眼见程真悠哉悠哉吃完那碗濑粉,起身时格外仔细衣裳,旧得掉漆的折迭凳轻拿轻放,实在做作。

她以为自己在中环大班楼宴饮那道亚洲第一的鸡油花雕蟹?

程真走至收银台,收银员目光汹汹,夹带鄙夷。见她从上至下扫视,仿佛在替程真全身做磁核共振检查,又想起陈娇的抱怨——

能做收银的,必然是自己人。

这位是陈娇儿媳。

倪婉君看够了,才开口,“35。”

如今连定价都由倪婉君话事。涨价5元港纸,骤然一听,也不算多。若改为涨幅15%,估计食客纷纷绕道。程真低头数着零钱,眼角掠过倪婉君描红的指甲。

十指不沾阳春水,看来婆媳大战,陈娇率先弃甲。

“大嫂,打个折啦。”谢莹莹突然从身后冒出,手里捧两个油汪汪的净碗,侧头去看倪婉君,“阿真是熟客来的。”

“一碗粉,算上食材、人工、灯油火蜡、铺面租金——”

倪婉君话未说完,谢莹莹反驳,“自己的铺面,何来租金?”

“外摆不用孝敬阿爷?逢年过节不封利是,信不信贩管拿市政条例警告,分分钟说我们影响市容?你以为那四张桌子是天生种在那里的?念书少就别乱发表,做生意要讲公关的。”

倪婉君翻了个白眼。

谢莹莹早就熟悉大嫂嘴脸,听完也只扯扯唇角,露一个假笑。她在家里受惯打压,这种程度的讽刺简直是和风煦雨。

倪婉君不愿弯的腰,谢莹莹都肯代劳。陈娇并非冷血,眼见亲生女儿累得在后厨打盹,已经开口叫谢莹莹回娘家住。

母女闭门夜话,谢莹莹长睫带泪,试探陈娇态度。

“阿莹,你真的要离婚?你想清楚了?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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