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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遥自己是在很久以前就有了猜测,一路以来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而子依这里却是真正的一朝天变。
她不应该把事情牵扯到子依身上。
这件事江子依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
宋锦遥对江子依说道:“我和阿城在浙西黎城的四海客栈,你若是想,可以随时来那里找我们。”
江子依应道:“好。”
——
夜里,宋锦遥回了在清月轩的房间,天色已经晚了,不太适合赶路,索性便住了下来。
她走进院子里面,抬头看见花树旁边的桌子椅子,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时候楚南竹坐在这上面的样子。
过了会儿,宋锦遥走过花树,推开房门,门里面一如往常,大厅简洁,几把小木剑摆放在角落里,不怎么起眼。
宋锦遥进了卧房,开始收拾东西。她的衣物,还有一些日常用的东西。
抽屉被打开了来,宋锦遥的手触摸到了一幅画,她的指尖微愣,然后拿起了那副画,画中人清晰,笔法勾勒得很好。
一人拿剑,一人执鞭。
清风万里无云,红叶暖胜骄阳。
巨大的枫树下,两个人的身影清晰无比,有一片枫叶慢悠悠落了下来,落到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面,那人没有看肩上的叶子,而是在看旁边的人。
阿竹......
宋锦遥的手指不由自主就抚上了楚南竹的脸。
相比于宋锦遥,楚南竹身上总显得有些冷清味道,浑身配色素淡,不似宋锦遥那样骄红。若说如今的楚南竹身上尚有几抹柔和,但以前......以前常年居住在涂山上面的时候,则会更冷漠些。
可是在这幅画上面,楚南竹的眉眼却柔和得很,她淡淡地看着旁边的人,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在了她的眼里,只有嘴角的一抹笑意透露出了些许。
她在笑。
宋锦遥忽然意识到。
第一次看这副画的时候还没有看得这么仔细,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楚南竹嘴角些微的弧度。
宋锦遥将这画放在桌子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若是放在几年前,有人跟她说,以后,你会碰见一个人,你会愿意为了她离开清月轩,你愿意跟着她走,不管到哪里都可以,即使她不要你,即使她一再拒绝你也如此。
宋锦遥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相反,说不定,她还会给那个胡言乱语的人一鞭子,亲自去教训教训他。
——若是再看见我这般模样,只管跑,不要回头,也不要再来找我,你我二人的缘分就尽于此。
如果楚南竹真的对她说出这样一句话,宋锦遥想,她也是不会走的。
如果阿竹不想见她,那她就守在她的院落周围好了。
——
中午时分,楚南竹睁开了眼睛,她没死,摸了摸胸口,匕首所刺的伤也愈合了,看模样,似乎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她嘴角微勾,有些冰冷的味道。
外面来送餐的人脚步声响起,不过一会儿就走了,听其凌乱脚步,像是在逃跑一样。楚南竹的睫毛微动,坐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她走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泡在冷水下,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一样。
那日的场景又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段城的呼喊,子依的惊讶,还有......锦遥的求饶......
只要......只要再多那么半分时间,她是不是真的就会把宋锦遥掐死了?楚南竹看着自己的手,发着愣。
浴室里面似乎空无一人,水面之下,一个瘦高的身影躺在那里,身体全然被浸泡在冷水里面,寂寂然。
过了好一会儿,楚南竹才洗完了这个澡。
外面的丫鬟送过来的饭食早已经凉了,楚南竹也并不怎么想吃饭,她在房间坐了会儿,忽然肚子里响了两声,这才回神。
她不愿意进食,但这副身体却是需要的。
走到院墙那里,将那碟饭菜取了来,打开,一个个盘子摆出来,拿到某一个盘子的时候,楚南竹微微一愣。
梨花酥......
饭菜小碟上面,几块素淡的梨花酥摆得整齐,虽然热气已经没了,不过还没有彻底冷去。
楚南竹拿起一块梨花酥,慢慢放进自己嘴里,缓缓地嚼开,一抹熟悉的味道在嘴中泛滥开来。
李府阿刘婆婆做的梨花酥相比于其它地方,是有区别的,口味更淡,却在最后有一股清甜的味道,一点都不腻。
宋锦遥一开始是嫌弃这些酥饼油腻的,但却对阿刘婆婆所做的梨花酥情有独钟,楚南竹也有些喜爱。
临走之前,宋锦遥不晓得什么时候跟阿刘婆婆学了梨花酥的作法,她厨艺天分不高,但这东西却做得有模有样的,不逊色于阿刘婆婆。
这里是浙西,远在厉城的阿刘婆婆不可能长途跋涉,老人家的身体也并不允许,楚南竹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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