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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的他不舍的离开。
段熠微摸了摸怀里的小猫儿的额头,不烫还有些冰凉,只是额头淌落了许多晶莹剔透的雨水,一颗颗挂在白若凝脂的皮肤上,好似珍珠一般。
他宽大的手掌帮他细细抹去,“跪在外面这么久,有什么感想?”
“没有感想。”宁海棠没好气回他,还别过脸去故意不想让他碰自己。
话音刚落,他发觉周遭的雨似乎停了。
结果顺着段熠微另一只握着木柄的手往上看,原来是一把伞打在了头顶。
段熠微的表情,在雨夜里完全看不清,如他那总是围绕的墨色一般,是层永远都拨不开的迷雾。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没学会。”那冰凉的声音,随着再一次的烈雷,落在了宁海棠的身侧和耳畔。
“段熠微,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宁海棠声色凛冽,又夹杂着大雨滂沱的凄厉。
“你让我跪我便跪,你让我做妓我便做妓,我只求你带我回趟黎阳,对你而言就这么难吗!”
“呵。”段熠微突然冷冷的笑了,旋即道:“那行。”
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但无所谓了,宁海棠现在是不可能如秦小玉一般的。
再说,既然他如此乐意给自己那五万将士当妓,那就让他去当。
他若是受不了,自会哭着求自己放过他。
段熠微就这样下定了决心,也同时松开了手,把宁海棠甩在了冰冷的台阶上。
“继续跪,跪到明早。”
身体被重新丢在地上的那一刹那,地上的泥渍溅了宁海棠满脸,亦夺走了他仅剩的温度。
大雨重新落下,淹没了他整个世界。
第32章 对于你,我不嫌弃有多少人用过
“对了。”
段熠微刚转身,又似想起来什么般,停下了脚步。
他居高临下的朝宁海棠巧笑:“忘记告诉你了,我留在黎阳驻守的主将,是严晖。”
严晖?!
宁海棠对这个人印象极深,他是段熠微身边的大将军,勇猛无敌,替段熠微攻下无数的黎国城池。
宁海棠在战场上,交手最多的就是他。
两人不分伯仲,但西凌关一战的时候,自己砍断了他一只手臂。
如此说来,他们俩还有断臂之仇。
段熠微说完,终于是不再犹豫的转身回了门里,撑着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门后面,站了一个人影,是听楼。
听楼问:“王爷,明日真要启程去黎阳吗?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您应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去。”段熠微不假思索的回他:“京城的事再说。”
“那赵凌,就不管了吗!他已经先发制人咬了您一口,您不反击,他万一再咬您一口,怎么办?”
“那就让他咬。”段熠微回的冷淡,他伫立在门口,目光注视的却是门外依旧躺在冰冷台阶上的白色身影。
半晌,他又道:“写信给严晖,通知他我明日动身去黎阳,并且还会送他一份大礼。”
“大礼?”听楼疑惑了半分后,突然恍然大悟:“对,我想起来了,严将军的手臂,好像就是宁海棠断的。”
段熠微只笑不答,眸子里的阴暗,比夜色还要鬼魅。
听楼继续说道:“当初您俘虏宁海棠的时候,严将军就要把他千刀万剐,不是您拦着,宁海棠早就没了。”
“如今,您亲自把宁海棠送到他手上,那他肯定会对宁海棠下死手整治。我就觉得这宁海棠该治,天天一副很拽的样子,还想杀您!幸亏您没事,不然我断了他手脚把他做成人彘!”
段熠微摆摆手:“他杀我没事,重要的是他总是不死心,想要反抗自己败了的事实。”
“他越反抗,我就越想把他踩下去,学不会乖,那就好好教教他。”
段熠微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雨怎么看一时半刻都不会停歇。
于是又朝听楼吩咐道:“去拿件毯子,给他披上,冻坏了身体,就不好玩了。”
听楼听话的拱手道:“是。”
*
宁海棠在段熠微走后,又爬起来重新跪了回去。
他不能不跪,因为他一定得让段熠微满意,况且他觉得自己熬的过去。
大雨越来越重,从一开始的雨滴,变成了砸人极疼的锥子,把他戳的千疮百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一整夜的。
好在,后半夜看门的老管家给他了件毛毯,虽然早已被大雨浇透,起码还能稍微御一点寒冷。
清晨,鱼肚泛白,日出东方,整夜的大雨终于停了。
大门突然被“吱丫”一声推开,段熠微带着背着包袱的听楼从门内走出来,在他面前停下。
看宁海棠还跪着,虽然脸色苍白,却依旧屹立不倒,犹如一座山峦。
段熠微不禁暗暗感慨:骨头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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