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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拍摩托位置发给保镖:【物证,教师公寓11栋楼下。】
江舒亦在按电梯,衣服被风吹干满是褶皱,裤脚沾了些海泥,听见大厅有人来,往靳原旁边靠了下,力图遮挡住路人视线。
从小养成的习惯,任何时候都要维持体面讲究的形象。
幼时别的小孩撒欢玩得一身脏,他敬而远之,身上永远干净,穿背带裤、小风衣、配针织内衫见天不重样。
到伦敦后更是。伦敦艺术历史底蕴深厚,他身边的朋友穿戴服饰格外讲究,很有格调。
他多多少少受了影响,难以忍受邋遢示人。
是保洁阿姨,拿着拖把水桶准备拖地。电梯门一开,江舒亦快速进去摁楼层,靳原匪夷所思,你又没裸奔,有什么好躲的。
兜里纸巾被水泡过,变成一团湿哒哒的残渣,江舒亦忙着清理,言简意赅,脏。
进了公寓,声控灯应声而开。
两人从头湿到脚,被风吹得半干,黏腻难受。靳原脱下T恤往脏衣篓抛,瞥见茶几上的小说,意有所指地对江舒亦笑,刚掉海里,我挺担心你不会游泳被淹死,忘了你是条小黄鱼。
说了那是文学名著,不是小黄书。江舒亦推开他脸,淡淡道,提高一下你的文学素养。
靳原:你就嘴硬吧。
靳原舔了下唇,齁咸,你先去洗澡,我打个电话。
等会儿。江舒亦走到客厅置物柜,翻夹层里的药箱。
靳原急步跟上去,肃声问:我靠你哪受伤了?
是你受伤了。江舒亦朝他膝盖处示意。
靳原低头看看,还真没注意到。应该是跳车时弄的,带着人难操作,被护栏刮了几道。
江舒亦:脚抬起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破了点皮,过两天就好了,靳原向他摆手,往卧室走,没那么金贵。
关门拨号给他妈,秒接。
尚瑜脆亮的嗓音在手机那头响起,火急火燎问他状况。说事情她都清楚,后续会立刻解决。又骂他打八百个电话都不接。
靳原:真没事妈,都说了我身体健康毫发无损。
尚瑜松了口气,开始算账,你要跑就跑,骑车哪能面对面骑?别说什么情况紧急顾不上,机车耐力赛国内国外我陪你参加过多少次,更紧急的情况你应付得绰绰有余。我会不知道你,就是故意把人往前面抱,闹着玩也得有个限度,你怎么想的?
就算你有把握保证安全,这样也很不像话,她百思不得其解,上回景柯坐你车你凶他说应激反应,换个人就没事了?
这不一样。靳原敷衍地答。
景柯,他爸战友的儿子,和他同岁,算发小。暑假有天在他家聚了聚,耽搁到挺晚,临了着急忙慌说忘了接女友去约会。
他女友靳原也认识,景柯初恋,谈了七八年,性子急最讨厌等人,迟到得削他一顿。
赶时间,靳原便骑车载他,当时走的近路在修,坑坑洼洼遍布路障。颠到景柯怀疑人生,一手抓座椅一手抓靳原腰。
让他撒手,景柯死活不撒,干脆两手抱。
靳原真有应激反应,鸡皮疙瘩起一身,火速靠边停,把人拎下去,警告他离远点,俩男的抱一起恶不恶心。
被景柯骂飞,回去又跟他妈告状。
靳原回忆起景柯骂骂咧咧的滑稽样,笑了声。
弄江舒亦上车时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但景柯是景柯,江舒亦是江舒亦。
他朋友遍地,十几年交情的朋友好几个,只有江舒亦能get到他。
很难形容。
大概是夜晚嚼着口香糖看星星,他在脑海里幻想光年外宇宙中爆炸的绚烂星云。
他那些朋友会问他口香糖哪个牌子嚼这么香?打趣他在看哪颗星星眨眼睛,或是揶揄说理工男搞什么狗屁文艺。
江舒亦不会。
也许学文学的,天生具备异于常人的观察力。江舒亦可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清楚,他望着苍穹那刻,并非流于表面的嬉笑怒骂。
是第一个,能和他同频的人,能触碰到他掩藏在性格下的部分。
和别人比起来,自然有那么点差别。
这很正常,靳原心安理得地盖戳。
靳原被围堵逃离后,俩保镖一人处理残局,一人跟着靳原,但他窜得太快没跟上。
沿海公路有监控,尚瑜把相关部分看了,持续输出,还有,带人飙车滚海里,简直胡闹。滚就滚你逞什么能,草坡上护着别人不顾自己,撞到石头怎么办?你头是铁做的?能不能让我安心一点
涉及他安危的事尚瑜一向激动,讲到口干舌燥,缓了缓,问:江舒亦呢,他怎么样?
他也没事,靳原只觉耳朵嗡嗡响,妈挂了啊,我去洗澡。
别挂,开视频,我看看你。
靳原切换视频,迅速往身上晃了晃,尚瑜眼尖,你膝盖怎么了?
被护栏刮了下,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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