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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在他身边的女人见他笑得开怀,也跟着露出笑颜:“梦见什么了?”

‘季萦’声色柔和:“梦见当年和小妹在合欢殿的时光了。”

合欢殿为众所周知的冷宫,却是他一家人得享温馨的静谧之地。

兄妹二人一整个童年都在那里度过。

小妹‘见不得人’,藏在暗地,他只能通过每日一见的草蚂蚱知道她还活在人世。

及至他遭遇不测,需要藏起来的成了他,他这才懂了她那些年的不易。

小妹是很争气的小妹,八岁便敢杀人,为他报一只胳膊和一只眼的□□之仇。

她从暗地里拿刀冲出来的狠厉,每次想起都能在他心底掀起一重重的感动、震撼。

奸人死在乱刀之下,从此作为兄长的季萦沦为废人,作为女儿身的小妹义无反顾奔赴皇权路。

皇权路,又为黄泉路,走这条路的人要有大无畏赴死的觉悟,才能在波兰诡谲的危机里觅得一线生机。

小妹做得比他好。

好太多了。

一扇扇门敞开,季萦由远而近走来:“皇兄,看我带谁来了?”

……

那年秋天,季平奚和郁枝见到容貌倾城与‘父皇’有九分像的皇伯父,皇伯父温和守礼,笑起来如春之烂漫,很难想象经历过那样的惨事他还能有这份温柔从容。

季平奚佩服他,礼敬他,隔三差五入宫踏进那座黄金殿陪皇伯父解闷。

慢慢的也知道这‘黄金殿’名字的由来。

黄金殿并未用黄金打造,真正的黄金是兄妹二人比黄金还珍贵的心。

自古天家无情,殷后却养了两个实打实的好孩子。

几乎同时降生在合欢殿的这对兄妹是真正的手足。

“你与青釉也是。”‘季萦’有感而发。

季平奚想起昨儿个还和她抱怨政务难做的皇弟,痛痛快快地点头:“是呀。”

真正的手足。

这一世她有家人,有爱人,有友人,进可辅佐储君,退可云游天下,上天实在待她不薄。

而这个秋天,金秋十月,她又多了一位需要孝敬的岳母。

云章长公主与柳薄烟成亲那日,季平奚带着郁枝狠狠闹了一回洞房,逼得季容恼羞成怒。

一盆洗澡水泼出去,没泼着欠揍的侄女,洗脚水全给胖胖的寸寸有有洗了澡。

惹得两只狗委屈巴巴地对着窗子哼叫。

“侄女庆贺姑姑新婚之喜!”

季平奚在庭院点燃烟花,烟花直上云霄砰地一声炸开:“愿姑姑和岳母年年有今日,日日入洞房!”

长阳公主扶着腰笑岔气。

郁枝拿她没办法,用脚踩她靴子:“你又皮痒了。”

不等季平奚言语,季容光着脚从喜房里出来,手里拎着鸡毛掸子——也不知这新房怎么会有鸡毛掸子这等凶残之物。

总之这一晚长阳公主被云章长公主按着屁股用鸡毛掸子打了三下,这才安生。

季平奚一张小脸简直丢尽了。

郁枝笑得眼泪淌出来,大大方方看她笑话,嘴上毫不留情:“活该!”

日子过舒坦了,得意起来就容易忘形。挨了亲姑姑一顿揍,季平奚这阵子嚣张的气焰落下去,坏心一眼,拦腰抱着美人往她的公主府飞去。

良辰美景,不弄她个十回八回,那声“好色”真就冤枉她了。

振妻纲!

再不振作起来,美人就要骑在她脸上去了!

不过嘛……骑脸上?

季平奚眼睛一转,荤素不忌地掐着美人细腰要她骑在自个脸上,将其作弄地吱哇乱叫。

季容光着脚回房,柳薄烟裹着喜被美眸羞涩地看过来。

四目相对,一人躺在床上,一人光脚站在地上,忍不住笑出声。

季容笑骂道:“咱们这个‘女婿’啊……”

太闹腾了!

可不是闹腾?

对于这话美貌的公主妃最有发言权。

郁枝累得腰酸,轻盈的灵魂都快要战.栗升天,柳叶眼噙泪又哭又慌,身子摇摇晃晃:“床、床要塌了……”

“塌不了!”某人信誓旦旦。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破碎,轰得一声——

象牙床寿终正寝。

天下第一大高手抱着怀里的美人,无语问苍天——怎么着,这事上都得打她脸?

郁枝呜呜两声,用指头戳她心口:“都说要塌了,你还闹……咱们今晚睡哪?”

季平奚亲她一口:“睡我心上!”

“……”

美目泣泪的公主妃近日新学了一词儿,立马用上,嗓音缠绵婉转韵味十足:“你好土呀。”

三分羞,七分媚。

长阳公主魂被勾走了一半,低声软语:“那你也得受着,受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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