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世上最令人悲伤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连真糊涂和假糊涂也叫人分辨不清(1 / 2)
直到夏小蝉栽完桃树,累得够呛,听见人敲门,一打开门又看见昨晚来送馄饨的老伯,他才知道,为什么老裁缝能够青春永驻。
他根本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整天连黄泥地都不用下的一个。
夏小蝉累极了,他草草洗了手把食盒放到凉榻上,然后把自己也放上去。正到日中,太阳光芒耀眼,他闭了眼,眼前便是一片红的,竟然就此昏昏沉沉。可是肚子还是饿的,人便不愿就此睡去,这才没好气地爬起来叫人去。
“前辈!师父!吃饭啦!”
宫城子打着哈欠出了房门,舒展了一下筋骨,似乎闻到好味道,搓着手就要过来,却被夏小蝉打了手,小徒弟义正言辞道:“师父该先洗漱,再吃饭。”
不知道那老裁缝又从哪里冒出来,神出鬼没的,也不曾听见他脚步,在那儿洋洋得意起来,伸手就要捻菜吃,口中附和:“听见没,洗漱去!”
可惜没能得逞,菜没入口,夏小蝉直接把盒子抱走了,徒留他自己干巴巴抿了抿嘴巴,有些掉面子。
“前辈也去!”
宫城子抱着臂看笑话:“嗳,原来连你也要啊?”
夏小蝉脸色冷冷的,回头看他:“师父。”
难得宫城子也被他这小徒弟看得不自在起来,真是孩子大了,到底不一样了,能干些,也爱干净,同时像极了半个老子,反而管教起他这个师父来,真不知道迷糊的时候是不是装的。
两个大顽童在廊上争先往水房走,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似乎还没从昨天那泥巴仗里醒过神来,就听宫城子还给他嘀咕,说就是他叫他这小徒弟干活干累着了,他现在人都不对了,好凶。老裁缝嘴上何曾饶过人,只说是他自己老没脸皮,早起吃饭不洗脸,还要怨人家!宫城子骂他不要脸,明明他自己也是!
这脸也不知道怎么洗的,足足用了两刻钟,回来时,两个人衣袖湿了一半。夏小蝉看愣了,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坐下开饭了。
吃了饭,老裁缝才有功夫端详起这一院子桃花,果然种得极佳,倒比他自己种得有规矩,凉榻边儿也有一株,果然颇添些风情。清风徐来作美,袭了几瓣花落在他身上,老裁缝愈发满意,赞道:“宫小子,你这徒弟倒比你实用些,我看往后你也不必来了,就把你这徒弟留下给我就成了。”
宫城子白他一眼:“做你的春秋大梦,要徒弟,自己收去,抢我的做什么。”
“嗳,你舍不得也行啊,那反正你们山庄现在也闲来无事,不如叫小蝉隔三差五来我这儿住着,我保管你们报剑将来谁有个三病五灾的,我都能尽力。”
宫城子听了发笑,卧在榻上,并不把他的话当真:“果然我这徒弟能有那么值的?我看就听你放屁吧。”
老裁缝果然不言语,玩笑罢了,开了就得了,不过他确实喜欢夏小蝉,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忽然想到昨夜的故事,便问他:“诶,小蝉,我昨晚恍惚听见,你同剑宗也有些什么关系?”
“啊,啊?”夏小蝉听了连连摆手,解释道,“可真称不上什么关系,就是过往跟师父一道遇见过外出游历的大宗主,大宗主人好,所以给过我一瓶药,别的可没什么交情,倒是师父面子大,替我求了一把剑来……”
“哦?药?”老裁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宫城子,“剑?”
宫城子因记着他昨晚说小蝉传不了报心剑诀的事儿,今天打定主意要趣他一趣,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脸上立刻有几分吊儿郎当的得意,又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风凉话,真是越活越回去。
“唉,我也不知怎么的,我这徒弟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偏偏受那些什么百年剑宗啊千年菩萨的看重,想来,可能也是他们看走眼了吧?”
这味儿冲的,就是夏小蝉都能听出是反话。夏小蝉捂着嘴怕自己笑出声儿,小鹿眼亮晶晶地看向老裁缝,老裁缝便也看向他,唇边有丝无可奈何,想来他也懒得跟师父计较。
“我不过三个字,你就这么些屁话来回我,吃饱撑的。”
“嗳,我就是撑的,”宫城子愈发得意,煞有其事冲夏小蝉嘱咐,“小蝉啊,为师一向教导你,做人要谦虚,不要老是给人脸色瞧,空口白牙就造人家,那可都是不体面的人干的事儿,知道吗?”
“诶呀,师父!”
他们老人家神仙斗法,干嘛牵扯上他这个小孩子!宫城子听他这么一叫唤,总算不说话了,心满意足闭了眼, 躺在榻上假寐起来。
老裁缝适才回头,继续问:“小蝉,那剑宗的给了你什么药,什么剑?”
“药……”夏小蝉在身上摸了一阵,总算摸着,掏出那个小瓷瓶递给老裁缝,不好意思道,“老前辈爱惜后辈,说有缘,所以给的,好像能治风寒,我至今也没用过,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功效。”
“哦?”
老裁缝合了扇子,若有所思接过瓶子,默默念了那瓶子上所题紫气东来散五字,又倒出一丸来,只轻轻一嗅,就看他唇边带了了然之色。宫城子因没听见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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