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乐悲与喜音落指尖叹天下寻常人间团圆不过是痴愿(2 / 2)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他的心像缺了一块,又像被人掐过一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空落落的,隐隐的不舒服。
忽然,他的视野里出现一双深青的靴子,鞋尖似乎沾了雪,雪化成水,所以深上一小片。他迟钝地抬头,看见瞿牧斋正低头望着自己,他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穿着一身浅色的轻装,一支玉簪簪着髻,好像他们初见那时。
夏小蝉缓缓向他咧出一个笑脸,声音却没什么精神:“我刚才就看见你。”
瞿牧斋拉他起来,他竟然有些发虚,蹲得太久,头重脚轻。瞿牧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似乎松了口气:“只是有些冰,我还当你发烧了。”
“……牧斋,人人都说成亲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今天大家却都只在哭呢,为什么……我也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呢。”
他望着一地狼藉,问得好像自言自语,或许他并不确信瞿牧斋能知道答案,瞿牧斋也确实不能知道得确切。
“也许……是因为人们总是不喜离别吧。”
夏小蝉抬头看他,口中缓缓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复而低下头去,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想到一些旧事,今日的风般穿进自己的身体。
“我从离人关返京时,我以为是离人关的名字不好,我到那里,与翠翠分离,我离开那里时,师父与所爱分离,可我现在好像知道——”
他似乎斟酌,顿了一顿,才认真地摇了摇头:“离人关的名字并没有什么错的,人们总在分离,好在离人关还能有一个名字,能叫人责怪,离了那里,一切分开,好像……就只有人不和罢了。”
瞿牧斋迟疑地望着他:“小蝉?”
夏小蝉抬头看向瞿牧斋,脸上缓缓露出明朗的笑容来,瞿牧斋微微一愣,只见他目光轻动,如映雪流光,又若雨后晴明,瞿牧斋听见他问他的好,他说——
“牧斋,冬至好。”
难得,瞿牧斋的神经也变得迟钝起来,他慢慢地才想起了什么,缓缓地也对他道了一声冬至好。眼前的场景似乎更清晰明亮,与那日的一切重叠起来——原来是那日的场景,原来自中秋来,已经小半年过去了。
良时如流,夏小蝉似乎,也长大了一些。
这便又要往新时节去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