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下）（1 / 2）

基洛向那个蹲坐在地上的男人走近：“哈罗德，你好啊。”

那名叫哈罗德的男人发着抖，不敢直视基洛的双眼。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叫“哈罗德”的人。毕竟这个名字早过时了，而这个男人看着还不到三十。他让康奈想起了一个叫詹姆斯的熟人，他也帮黑帮做过事，经常为“贞德”提供物资。从润滑剂到毒品，再到性玩具，只要客人喜欢，他无所不供。但没过多久，詹姆斯就消失了。很少有人能在他那个位置待得长久。

这个哈罗德留一头深色短发，四肢修长，体格瘦削，不过看着像是病了，皮肤蜡黄，脸色憔悴。他要是替黑帮做事的话，康奈肯定他是负责走私的活儿。

哈罗德最终还是抬起眼，对上了基洛的视线，眼中神色复杂，惶恐和无惧交战，但恐惧毫无意外还是占了上风：“基洛先生。”

“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你。”

康奈站的位置看不到基洛的表情，但他想他应该正笑得恶劣，因为哈罗德不住吞咽着口水，下嘴唇都在颤抖。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么做的……”哈罗德低声喃喃。在这原本安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却低不可闻。

康奈感觉到了空气里的凝滞，让人濒临窒息。每个人都在静静等待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康奈也大概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他听说过基洛的无情。如果帮里出了叛徒，他会亲自动手，保证让那些人悔不当初。

康奈深吸一口气，皮肤因为期待而一阵颤栗。

哈罗德的脸色更加苍白，他伏下身，胸口紧贴基洛身前的地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哈罗德，对不起什么？”基洛轻拍哈罗德的脑袋，就像他不过是一条狗。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说清楚。”基洛平静道。他的冷漠康奈看着都觉得怵，更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哈罗德的话会是什么感受。

芬恩靠近他，眉毛挑起。“你是新来的男宠？”他悄声问道。康奈没理他，注意力全在眼前要发生的事。

“我背叛了您。”短暂的沉默之后，哈罗德终于低声说出了口。

“看着我。”基洛站起身，朝他的一个手下伸出手。那人是保镖里头最为高大的一个，肩背是康奈从未见过的宽阔。他让康奈想起了类固醇成瘾的公牛，有个张大的鼻子什么的。那保镖递给基洛一把大而锋利的匕首。

“哈罗德，看着我。”

哈罗德再次抬起眼的时候，康奈浑身紧绷。

基洛两腿微分，双脚钉在光滑的木地板上：“哈罗德，你把我们的生意出卖给了那帮意大利人。”

哈罗德突然向前，双手抓住了基洛的裤腿，但不等他求饶就又被保镖往后拽了回去。康奈屏住呼吸，胸腔里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虽然那些传闻他都听过，但他从没想过会目睹这种事在自己面前发生。

基洛翻转了下刀刃，让它在灯光下闪耀出金属的光泽：“我不喜欢叛徒，这你是知道的。”

“求您了，求求您了！我发誓，先生，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他们拿我妹妹做人质，我实在是走投无路、别无选择啊！”哈罗德双手合十做祈求状，但这一次有保镖压着，他没办法再冲上前了。

“他们放过她了？”基洛扬起一边眉毛。

哈罗德疯狂点头：“只有那样我才能救她。”

基洛瞥了康奈一眼，那目光里的冰冷让康奈呼吸一窒，心里直发毛。

其中一个保镖一把拽住哈罗德的头发，迫使他的脑袋往后仰。

基洛再次看向这跪在他身前的男人：“别担心，哈罗德，她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哈罗德甚至来不及喘一口气，基洛的匕首就在他的喉咙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从他的脖子里喷涌而出，溅洒在地板上，有几滴离康奈的脚尖不过几英寸。他不知道为什么基洛身上没有溅到一滴血，但哈罗德的鲜血似乎都避开了他，除了他的手，那只持刀的手，上面还滴着血。

人们常说意外往往会以慢动作呈现。这纯属胡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康奈根本跟不上现场的节奏。短短一分钟之内，基洛把一个病弱男人割了喉，将匕首递还保镖，就一边用白布擦手，一边悠悠然向他走来。

康奈无法把目光从哈罗德还在地上抽搐的身体上移开。他的最后一口气在颤动中呼出后终于也散了。他再也不动弹了。鲜血渗透了地板上的沟槽。直到生命彻底消逝之前，他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还满是恳求地盯着康奈。

基洛碰到他肩膀的时候他吓了一跳，饱受惊骇的双眼这才投向了他。

基洛脸上浮现了一点笑，唇角的弧度只让人觉得浑身发毛。眼上的那道疤看着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骇人。康奈胃部紧缩，感觉到了生理性的恶心。他的目光又从基洛身上转向那具蜷缩在地上的尸体。

“宝贝，这就是叛徒的下场。”基洛抓住他的手臂，把他转向芬恩，“这是我的侄子，也是我的继承人，芬恩。芬恩，来认识下我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