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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轻咳了一声,佯装不在乎的模样,只管埋头苦吃。
尤婆婆端着软酪回来,瞧见顾承明便‘呀’了一声:“怎么这脸通红得像中暑了?要不要去请乌先生看看?”
周渊如扑哧一声乐了,又见顾承明哀怨的目光,便替他找补:“无碍的,婆婆。只不过刚才吃急了些,呛着了。”
顾承明沉默不语,分明就是你非礼我。
“这么大个人还跟娃娃似的。”尤婆婆闻言递了杯清茶放在顾承明的面前,复而又心疼起来,“整日在军营里粗菜淡饭的,王爷也真狠心,也舍得让你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
“婆婆,我如今都二十有三了。”顾承明放下筷子失笑道,若不是顾暄教子有方,他大抵能被养成个纨绔子弟。
“我知道。”尤婆婆笑眯眯地看向他们,“也该成家立业了。”
顾承明一梗,他不爱回王府就是因为大家都想方设法地让他相中个姑娘,这谁受的了。
“这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照顾了,你说是不是?周公子。”尤婆婆转头看向周渊如,目光灼灼。
“婆婆说的是。”周渊如顺着尤婆婆的意思往下说。
尤婆婆闻言高兴了不少,觉得这事也许有门,她继续道:“小王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虽有些顽劣,但性情却是极好的,还深情得很呐。”
枕头底下一张你的画像藏三年都舍不得拿出来的那种深情!
“婆婆!”顾承明打断尤婆婆的话,再说上了两句,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
周渊如拍拍顾承明的手背安抚,他认真道:“我知道,再找不出比他性子好的人了。”
尤婆婆满意,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临走时尤婆婆还给装了好几样的蜜枣果干,让吃完了再来拿。
周渊如抱着一个小瓦罐,捻着里头的梅干吃,大概吃到第七块时被小王爷没收了罐子。
“小心倒牙。”
周渊如从善如流,擦干净了手指上的糖粉,也没再在捡梅干吃了。
却恰好碰见李荣,他刚正与乌顷木讨教医术,这回讨教赢了,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顾承明一见他便想起正事,抓起他的衣领便往书房小院走,走之前不忘对周渊如叮嘱道:“不许多吃蜜枣点心,吃多了,晚饭该吃不下了。”
走了一段路后,李荣才颇为无语道:“你当他是三岁的娃娃吗?还要人看着不许多吃点心。”
“你懂个屁。”小王爷冷酷道。
直至迈进院内书房,顾承明抱手怀胸才重新出声道:“你真找到了能逼出蛊虫的法子?”
“我那日同你说过周公子脉象有异后,便去翻了我师父留下的医书孤本,原本还无头绪,你说是蛊毒所致后,反而能对上其中所描绘的一页。”李荣之前给周渊如把完脉后,脉象虽然平稳,脉息却气弱寒缓,思前想后还是又找了一趟顾承明,却从后者那得来蛊毒的消息。
“孤本上说,此蛊名为合欢,能使人记忆错乱,错生情愫。”李荣接着道,“若是不解,对身体也无太大损伤,只是这辈子都会这般痴傻下去。”
顾承明心想,痴傻倒也没有,周渊如看起来…不,是仍然很聪慧的样子。
“那偶然间恢复神智是怎么回事?”顾承明想起一事,追问道。
李荣长大嘴巴,不是吧?还能这样。
他随即摆出一脸正色:“自然是因为蛊虫会偶然沉睡,便也能恢复一时半刻的心智。”
“想要解蛊,倒也简单。只要以药浴和金针施穴一个半月,便能逼出蛊虫,恢复神智了。”李荣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要我替周公子解蛊?”
顾承明沉默了好半晌,李荣看不清他脸上神色,也不知道小王爷心里想得是什么。
毕竟如今的周公子又讨人喜欢,一颗心里还都装满了顾小王爷,即无算计也无虚情假意。
小王爷与人分开的三年里,做梦都梦不见如今这样的好景象。
不舍与私心都是人之常情。
片刻后,李荣便听见顾承明沉缓地说。
“替他解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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