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1 / 4)
(一)
倪椿看着酒吧门口闪烁的灯牌。
她不止一次觉得“阿门”这个名字搞笑——假借了基督徒的口头禅,却完全没按着人家那一套办事。
《圣经》曰:“不可奸淫。”
倪椿暗道一句“阿门”,抬脚迈了进去——希望主看在“真诚地”奸淫的份上,就莫论罪了吧。
“血腥玛丽。”倪椿径直来到吧台,跟那位年纪不大的酒保,熟稔地道了这么一句。
“哟,来了啊春姐?”对方应了句,没停下手上的活儿,“今儿找谁啊?”
“找—谁—,”倪椿拉长了音调,坐在吧台边上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谁都行啊。”
“关心姐姐性生活啊倪连?”倪椿抬起头,一脸笑嘻嘻地。
倪连是这个酒保的名字,他和倪椿是本家——从倪椿第一次来阿门,跟他一搭话,就认了这个弟弟。
“拉倒吧你,”倪连白了她一眼,把血腥玛丽搁桌上,“用膳啊老佛爷。”
“这话不对诶,我岁数有那么大吗?”倪椿看着这个弟弟,亲近难掩地往前凑了凑脸,“你听说过海国吗?”她喝了两口红调的这杯酒,语气有点认真。
“啥?”倪连愣怔了一下,又突然反应过来,笑着撇撇嘴,推了她一把,“靠!暴君女鬼也堵不上你的嘴,海后本后啊您是!”
“那是!”倪椿挑了挑眉,又三两口把剩下的酒喝完,抹了下嘴,“不跟你侃了弟弟,我要回国了!”
“赶紧滚吧你,注意安全啊!”倪连笑着赶她,手上还擦着玻璃杯,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
倪连虽然在阿门工作——沾了点性行为工作的边儿,但他一直是只干酒保的——因为即使只是酒保,工资比外面的小名气酒吧的男公关要高得多,是能满足他和妈妈的生活的。
但是事出突然,妈妈听说他在不正经的酒吧工作之后,心脏病急性发作,住了医院。
“你妈妈心脏衰竭比较严重,现在是两种办法,一是慢性治疗,通过吃药、输液加以改善,但效果细微,患者寿命并不能延长太长;第二种是换心,如果适应的好的话,见效显着,寿命也会远远超过当前的一年,缺点是花资巨额。”这是医生说的话。
“换心。”这是倪连的回答。
倪连用手头的所有积蓄预付了换心手术的钱,手术费用的后期和术后恢复的药物等等才是真正的“巨额”。
倪连不知道该怎么获得这笔“巨额”,他的交友圈子小,认识的人都跟“阿门”脱不开钩。
他张口借钱,可店里的人都说要他“自食其力”。
那不就是卖吗?倪连想。
烘烘然的一个场面,舞池那边声色犬马、灯红酒绿,年轻的、不年轻的肉体都在其中舞动着,像是在寻求主的庇佑——主确实庇佑了他们——性快感是主的恩赐,他们也并未因这些恩赐而受到应偿还的惩罚。
我也会受到主的恩赐吗?倪连想。
他站在黑着灯的走廊上,面前是酒吧的老板成哥——他正劝着倪连:“阿连啊,成哥对你不错吧?你一直只做酒保我从来没说过什么,但后面那堆小屁崽子话可是一点儿不少,都说你是我成哥的人,我一直男,道儿上混的,是跳进去黄河也洗不清这乌漆嘛黑的性取向。要我说,你就趁这机会赶紧干了,既能拿钱,又能给咱俩洗白,也不用拉下脸去给人家开口借钱。一举好几得呢!”
时不时有路过的牛郎,也说几句话,什么“别立牌坊了”“没钱还假清高”之类的。
倪连低下头去,就好像向真理的队伍臣服。
他低下头,嘴里道了一句“阿门”。
他突然觉得这世间越是极力避免的事情,就越会不可避免地发生。
妈妈以为他做了自贱的营生而气倒,而为了给妈妈治病,他确实干上了这个自贱的营生。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阿连!”倪连的思绪被成哥的喊声拉回,“叫你好几声了。”
倪连愣愣地抬头。
“今天你就开始工作了,第一位是老客户了,你也熟,就倪椿。你知道她玩儿的那套吧?”成哥安排道,递给他一张房卡。
倪连就听见倪椿,就没再往下听。
是个女客。还是春姐。
那就用不到昨天教的那一堆扩张一类的了吧。
倪连心里有点儿高兴。“是。”
倪连拿了房卡就往酒吧楼上走。
推门进去,并没看见想象中的人,倪连有些放松地在沙发上靠了下来。
倪椿此时正在隔壁房里,趁着那位小超——一个优质牛郎的名字,趁着他的客户还没来,偷一个干净的吻。
倪椿很喜欢点小超——或许是因为那种说得上干净的气质。
她勾着笑凑近小超的粉唇,黑色的发丝滑下来蹭到身下人的锁骨上,换来了一声悦耳的嘤咛。
“还没亲呢就浪了?这么喜欢姐姐?”倪椿不要钱地说着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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