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抑郁症和恐惧(2 / 2)
心。
她早已不是那个傻傻被人欺负的小丫头,她知道殷姐姐必定有隐情,这份隐情她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但她冥冥之中,就懂殷绮梅醒来一定不愿旁人知晓,何况还是琥珀姨娘的阁子,那么多丫鬟都瞧见了。
可现在骑虎难下。
只好说了:“我们几个陪姨奶奶散步,姨奶奶心烦,想要自己逛逛,大太太和大爷知晓,我们奶奶和琥珀姨娘交好,去蓝山的时候,琥珀姨娘也受了伤,我们奶奶惦记的很。”
薛容礼怒极反笑,对着春露:“你过来。”
春露咬的嘴唇出血,膝行过去,“啪”挨了粗重一耳光,耳朵嗡鸣,她却一声不吭。连潘氏看了都暗暗惊叹。
“琥珀那贱人哪里就能让梅儿晕了过去!贱婢还嘴硬?!”薛容礼怒吼,他自然知道琥珀被关在地下暗房已经被严刑拷打的不成人样,那里只有他和他的几个心腹暗卫知晓。
突然的,薛容礼全身一震,僵硬的收回手。
糟糕!
潘氏瞧见薛容礼的形容,也明白薛容礼知道了什么,语重心长:“儿子,你是已经继承了国公府这份家业和爵位,我们薛家几百年来,每一任家主都只能稳,不能急,坐这个位置更不能只知道儿女情长,你处置完殷氏的事情,立即回兵部去。”
薛容礼沉默点头,须臾后道:“儿子知道。”
潘氏蹙着精明秀丽的眉,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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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殷绮梅昏昏沉沉的苏醒来,床榻边受着眼睛红肿的几个丫鬟。
春露、馥兰、醉珊、潆泓、绿藕几个大丫鬟眼睛肿成桃子,见她醒来,极喜而泣:“奶奶!奶奶你终于行了!”
“二奶奶醒了?”红月原在外间守着,听见动静立即进来,欢喜的提着裙子:“我去叫何妈妈让玉锄去兵部告诉大爷!大爷知道了一定喜得脚不沾地!”
麝桂端着托盘,垂着眼梢,恭顺无比的进屋:“你们快别哭了,姨奶奶刚醒,得喝药了啦!春露妹妹,快去给姨奶奶做些姨奶奶喜欢的吃食,要软烂清淡些。”
春露太欢喜,虽然觉得麝桂突然态度变了很怪,但觉得这是好事儿,只要主子不被针对和这些大丫鬟斗的事儿少一点。
“我这就去,炉子上还热着鸡丝粥和燕窝糕。”
“慢点,春露妹妹你要是受了伤,姨奶奶可伤心呢。”麝桂异常和善。
潆泓和醉珊却面面相觑,打了个眼色,馥兰觑着她们神态,不敢插花,却把膝盖往殷绮梅的方向更近些,扶起殷绮梅,给殷绮梅的背后垫上垫子。
“奶奶,喝药吧?”绿藕舀一勺吹凉送到殷绮梅唇边。
潆泓却突然叫停:“慢着,奶奶先别喝,您现在身子金贵,万万不能有闪失,为了防止某个通房侍妾坏了心思,大爷特意叮嘱我们必得试毒。”
麝桂笑容不变,眼神却骤然阴暗下去:“潆泓妹妹,咱们多年的旧情,你这话什么意思?怪让人寒心的。”
“麝桂姐姐,这话说的是有心人,您寒的什么心啊?您是大爷的贴心人,谁敢说个不”醉珊笑意。
最后还是潆泓拔下银簪试毒后,才喂给殷绮梅的。
可殷绮梅仿佛成了木头人,一动不动,吃了一半就再不肯吃,仿佛魂魄出窍般傻了一样。
叫春露过来喂,也是一样的结果。薛容礼从兵部回府,还带来一名奇异银色面具半遮面的老头儿,叫银无间的神医,看见殷绮梅的模样,薛容礼心疼的什么似的,催促银无间诊治,银无间直说让殷绮梅静养,给殷绮梅喂了几颗丹药。
“先生,她的身子如何?”
“国公爷放心,夫人一切无恙。”
“你替我料理江湖巍燕堂的事十几年如一日,爷说的不是这个,是——”
“在下既然回来了,必定保夫人为国公爷诞下麟儿。”
薛容礼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呼……有你这句话,我再没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先生不肯出山,如今关乎我薛氏一族的千秋万代,爷绝不能让你继续躲清闲。”
银无间略意外,没想到薛容礼把一个妾生子竟要当做未来薛氏的继承人,不过他虽然远离朝廷,江湖权势纠葛浪潮涌动也不亚于朝廷,一想,立即明白了,笑着拱手再次让薛容礼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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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殷绮梅吃了两颗丹药,有了一点精神,只是还是不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仿佛灵魂都在游离躯壳之外。
那一日目睹了琥珀惨死之状,殷绮梅顿时觉得琥珀的今日就是她的来日,仿佛浑身的心气儿都被抽走了,再无力气挣扎。
她意识到这样的一个封建社会,她一介身有挂碍的升斗小民,是斗不过薛容礼这样的权贵勋爵,哪怕逃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薛容礼是皇帝的表弟!她要怎么逃呢?即便是逃,万一被抓住了,她不怕死,可她真的害怕被折磨,更加害怕母亲弟弟沈和等亲人受她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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