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2 / 2)
许,这就叫初心不改吧。
“您就是闲不住,”抱着大碗小碗急匆匆大步跑上楼,甚至速度超过了电梯的夏恙瞪着又私自跑出来的江今序,赶忙把人捞进了屋里,“正好,我来给您找点事儿做,您知道前几天,这里举办的热热闹闹的选院草大赛吧?”
夏恙瞧江今序不言,赶忙搬出了各种说辞试图进一步诱导:“规则很简单的,就和选校草差不多。我说,您不妨也报个名,打发打发时间嘛。”
见江今序的嘴唇因进食的咀嚼而动了动,夏恙敏锐的将其归结为有戏,他磨了磨手心。
几天相处下来,江今序也深知夏恙的嘴甜功夫到家,正打算洗耳恭听夏恙吹他的彩虹屁呢,结果夏恙话锋一转,捧着本草类大全,眼神亮晶晶的指给江今序看:“您觉得是这株三叶草好,还是凤尾草呢?”
江今序难得失策,竟真的跟着夏恙奇葩的脑洞走,两人对三叶草还是凤尾草的当选争个高低不下。
结果,最终的院草并没有如两人心愿,逞黑马之势的积雪草一举夺冠。
旅归的跨年夜下了场大雪。
有雪的地方就充斥浪漫。孩童间是冻红鼻头仍要固执的在袖子里藏撮雪,瞒着大人偷偷带回家;伴侣间可以做的事就更多了,一面往对方脖颈泼雪惹得对方恼红了脸,一面又变魔术般掏出朵花讨人欢喜,爱意编织,被捉弄的人傲娇着冷哼,嘴上说着不稀罕,眼睛却止不住瞟花。
家里没有开空调,迟请青穿着件睡衣,倚在窗畔。
这是一个没有江今序的年终。
天色渐暗,外面烟火绚丽。
人们都在狂欢,迎接这有着非凡意义的零点。
但迟请青没有心情看晚会,更没有做顿丰盛大餐犒劳自己的念头。
从这儿俯视,不远处公路上的车流逐渐减少,直到彻底变成空荡荡的宽道。
每个旅人都归了家。
迟请青垂着眼,他戴着戒指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心口处。
他的旅人尚未传来任何音讯,不过…只要迟请青站在原地等待,那么江今序回来,便一眼就能找到家了。
“回来陪我过年吧。”
迟请青转动着戒指,他盯着内侧刻着的两个连在一起的名字缩写,喃喃自语。
《戈滩游鱼》让迟请青提名到了项梦寐以求的音乐奖,按道理,他拿到了最好,这份羡煞旁人的荣誉值得他高兴个小半年。
可背后的代价是,迟请青也失去了最好。
大年初三,迟请青套着轻便的羽绒服,独自去了他和江今序挂风铃的庙。
迟请青从中午找到了黄昏,凭着记忆对风铃位置的复刻,这才艰难的从风铃阵里找到了他之前挂上的那只。
他伸手去扯那写着愿望的字条,刚要用力,就听见身后传来寺庙老僧的声音:
“可是有了新的愿望?”
迟请青回望着老僧,半晌,慢慢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去求个新的再挂?”老僧杵着杖,来到与迟请青平行的位置。
“新的就不是原来那个了,我想要原来的。”迟请青似是觉得在老僧面前这样不妥,便暂且丢了手,准备待老僧离开,再我行我素。
不是和江今序一起的,对迟请青而言,就没有意义。
老僧若有所思,抬头去看缠绵在迟请青去拽的风铃旁边挂着的另一只。
“改愿望不可再三,你想好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老僧替迟请青准备了新的纸墨,递给了他。
“想好了,谢谢。”迟请青接过,每写一个字,他便稍做停顿,盯着落笔的撇捺揣摩许久,才进行下一个。
他不允许有错,因为他和江今序已经错太多了,故而格外郑重。
旧的愿望条被替代,新字印上去的墨水还在发亮,上面工工整整写着:
——“下一个跨年,江今序能回来陪我”。
迟请青顺带把江今序那被鸟欺负的风铃也修复了。
两人的字条又黏在一起,仿佛他们,重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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