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杀机显(2 / 2)
去看过他了吗?”
徐子姽咬了咬唇,低头回答道:“他已经是个废人,对我们没有威胁。”
徐子归睨视她一眼,温柔抚上徐小年失去温度的脸蛋,眼神复杂:“和他母亲葬在一起吧。”
花芙蕖的愿望终究是落空了,她的死亡无法唤回情郎的旧情复燃,也无法保证亲生儿子一生平平安安,无论多大的门派在这江湖内都不是修生养息的好去处,她的希望在她死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徐子姽端着药,直愣愣地站了差不多半刻,深吸一口气,打开那扇门,黑洞洞的房间内毫无声息,好似废弃已久的故居,居住着她回忆中的人,不过她清晰地记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惨叫、谩骂、挣扎,终日弥漫的药味,沉重冰冷的铁链,失去双腿知觉的男人力竭得躺在脏乱的床铺上一动不动,抽搐的手腕带动铁链不停响动,男人在被扯下身下衣物时飘来压抑、愤恨的喘息和低吟。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自从陈新在这件房间内醒来,他所面对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和苦痛:他失去了身份,成了一个药人,妻子背叛了他,他被妻弟,也是师弟所强暴,囚禁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惶惶不可终日。
门外对比强烈的光线勾勒出来人的身形轮廓,轻柔的呼唤犹如梦中呓语。
“陈郎,可以用药了。”
窗下蟋蟀不识趣地嘟囔一声,徐子姽稍稍分神,铁链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碗盘跌落在地,碎成几瓣,汤药乱撒。
那双充满憎恶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坚硬的铁链死死抵住她的喉咙,那张嘴唇吐出野兽般污浊沉闷的喘息:“下地狱去吧。”
他拉紧拷在手腕上的铁链,待怀中人失去了挣扎迹象后用铁链将其绑起,拖在身后,用两臂支撑自己的行动,竟也如潜伏在灌木猎豹的双腿般矫健有力。
陈新一边前行,一边大喊:“徐子姽,你出来!你的弟弟在我手中!”
诸如此类威胁的话语,间或夹杂着几句咒骂,他被闻讯而来的丹丘弟子团团围住,但无人敢擅自行动,仅是拔剑威慑这个手无寸铁的药人,同时担心对方手里昏迷不醒的徐子姽。
李越横眉怒瞪,呵斥道:“贼子,速速放下师伯,”
陈新嘶吼道:“叫来徐子姽!把徐子姽叫来!”
在无声的对峙中,弟子们忽然自后向前分开一条道,小声惊呼掌门来了,李越身后的苏缨也一同随她们看去。
丹丘现任门主徐子归款款而来,视线掠过男人怀里的亲人,再看向狼狈邋遢的男人,轻蔑地笑道:“仅此人质,不足为惧。”说着抽出腰间佩剑,“没想到你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这次打断你的手臂如何?”
周围的弟子听掌门这番话心中默默一震,未曾想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掌门竟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陈新大笑三声,一手扼住怀中徐子姽的脖颈,一手握住铁链道:“还不知鹿死谁手,我苦练多年,岂会就此罢休!”话音刚落,铁链直直朝徐子归面门袭来。
徐子归下意识闪身后退,忽然察觉对方的真正目标,朗声命令周围的弟子后退,他的提醒慢了一步,站在前面的几位弟子来不及反应被铁链甩倒在地,她们身后的同门连忙将其拖离铁链的攻击距离。
“拿她们当人质?”徐子归冷笑,“未免将我看轻。”
陈新拨开蓬乱的头发,露出俊朗面孔上邪气的神情:“那么这样如何?”他将怀中人的右胳膊硬生生折断,昏迷中的徐子姽发出惨叫,疼得痉挛,震动了几步远处徐子归面上的波澜不惊,“怎么,心疼了?当初你们弄瘸我的腿,可比这疼上百倍、千倍!”
徐子归侧过剑,一点寒芒闪过剑身。
丹丘并不以剑术为长,但历代门主无一不是学武资质优秀、能力超长的人物,而徐门主为了继承掌门之位自小勤学苦练,力争第一,本以为丹丘门主之位是囊中之物,谁想到半路杀出陈新,前任掌门也是有眼无珠——他恨,恨极了这些阻碍他前程、伤害他亲人的人,因而,他挥出了这充满憎恨的一剑,憎恨也蒙蔽了他的双眼。
“掌门,小心!”
徐子归身后乍然响起一声惊呼,而后一朵桃花旋来,耳畔衣衫飒然振动,宝剑应声争鸣。
几乎是眨眼间,他们结束了这次的短兵相接,徐子归难以置信地望向身后的弟子。
发簪别着一枝桃花的弟子温柔地微笑,微微前倾上身,一字一顿道:“掌门,小心。”
苏缨一手握剑作协助姿势,另一手的匕首没入了徐子归的腰腹,鲜血浸染了衣物,犹如一朵盛开的血腥与背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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