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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
没等汪沛缓过劲,身旁唯一的热量来源便猛然靠近、重重地覆了上来,湿软的嘴唇压紧她的,还带着刚刚啤酒甜丝丝的气味。
与以往调情性质的吻不同,这次的吻仿佛暴雨前激烈的骤风,野蛮,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情欲的意味。他的软舌在她口中搅扰,用蛮力吮吸着,倒像是在汲取什么。
汪沛好像能明白他想要从她这里获得的是什么,于是伸出双臂抱紧他,用尽全身力气回应。
汪沛知道,同她自己一样,梁见殊也想要找到一个能在寒冷时温暖自己的人,否则为什么会在今天对她说这些话?
拥紧彼此,是他们在十一月的寒夜中唯一能抓住的热量。
同时她又有一种发自内心莫名地雀跃,他能选择对自己倾诉这些,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对梁见殊,其实有那么一点点特别呢?
“谢谢你。”喘气的间隙,梁见殊凑在她耳边呢喃,发自内心,声音前所未有的柔软。
汪沛没有说话,她不会安慰人,于是只好在沉默中抱紧了他。
梁见殊的理性蒸发时间也格外短暂。两人又沉默地在天台上坐了片刻,等汪沛再次回过神,他已经变回了一直以来的那个梁见殊,她记忆中熟知的那个理性、冷静而散发着微妙的距离感的梁见殊。
看表,时间不早了,梁见殊便送汪沛回寝室。
路上梁见殊居然主动抛出话题,问汪沛最近专业课学得怎么样。这对于早已习惯二人一路沉默前行的汪沛而言着实受宠若惊,只好惶恐地敷衍道一切都顺利,生怕他半路一言不合就讲题、自己脑子转不过弯儿来。
毕竟今天发生太多事了,纵使精神是清醒的,肉体已经疲倦不堪了。
到了寝室楼下,阿姨已经锁门了。汪沛只好厚着脸皮按门铃叫阿姨来开门。
“这么晚了,你快点回寝室吧,我在这等阿姨开门就好了。”
“我等你进门再走。”
汪沛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转过身背对着梁见殊,假装探身去看阿姨有没有出来开门。
没过一会阿姨便披着外套,一脸不耐烦地出来开门,看到汪沛便操着口音极其浓重的普通话数落:“啊呀你这个同学也真是的,这个点阿姨已经睡了,你不知道早点回来的哇?”
汪沛正准备僵硬地点头鞠躬疯狂输出对不起,身后传来梁见殊的声音:“真的不好意思啊阿姨,今天也是临时遇到事情紧赶慢赶这个点才回来,下次我们一定记得早点,不打扰阿姨休息。”
看到梁见殊,阿姨便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声音缓和了不少:“阿姨也能理解你们的啦,就是下次记得别再这么晚了,阿姨也要睡觉的哇。”
汪沛听得一头雾水,转过身一脸迷茫地看着梁见殊,没想到梁见殊隐蔽地冲她眨了眨眼,然后开口:“快上去吧。”
阿姨也扑哧一声没憋住笑了出来:“别依依不舍了,都一个学校明天还能再见的哇。”
“嗯”,梁见殊也憋着笑没有解释。他嘴唇紧紧抿着,没有丝毫弧度,而镜片下微微眯起的眼睛出卖了他。
那一瞬间汪沛忽然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连忙冲阿姨道过谢,逃似地蹿上了楼。
好尴尬,尴尬地头皮发麻、想要立刻逃离现场。但又忍不住弯起嘴角。
明明两人的确有过那种关系,明明坦诚相待负距离交流她都没有害羞过,可当他把这个事实半开玩笑似的摆在她面前,冲她不无狡黠地眨眼时,她却前所未有的脸颊发烫。
寝室里其他人已经睡了,汪沛悄悄洗完漱,又摸黑爬上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发生的片段。
心中某个地方好像充实了起来。
汪沛忽然想起高中时代,那是一段父亲与她疏远、母爱贫瘠的黯淡的时光,一直以来独来独往的汪沛发现,没日没夜地刷题也再也无法掩盖心中的空虚。
她知道自己渴望的无非是被爱,她想要被关怀、被重视,想要某人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成为某人眼里唯一的倒影。
高二那年生日,班里颇受欢迎的体委向她告白,他长得不错,阳光又大方,汪沛没有多犹豫便答应了他。
刚开始,他每天课间送来的小零食、晚自习一起去天台背书,都的的确确带给汪沛极大的满足感。可当新鲜感过去,一切小心思都显得多此一举,甚至只让她感到麻烦。内心的空虚再次暴露无遗。
汪沛也曾尝试着努力喜欢他,可她的心中清醒的可怕,于是只好冷静地扮演着恋爱中的少女,直到高考后的爆发。
而现在,曾经日夜渴求却求之不得的满足感来得如此轻而易举。
莫名想到大一看过的一本小书,弗洛姆的《爱的艺术》,里面说,大多数人以为爱情最大的问题是被爱,而实际上应该是:自己有没有能力去爱。
当时汪沛只是一掠而过,可放到此情此景下瞬间醍醐灌顶。
求解多年的谜题找到了谜底。原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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