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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红大悲新婚新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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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薄而细腻的肌肤上,感受到手指处的睫毛和眼皮的颤动,濡湿的温热顺着指缝弥散开,没有太真切,但许清哭了。

直到到了房内,红爷松开手指,许清艰难地滑动了几下眼皮,才渐渐睁开眼睛。

许清眨眨眼,微启着唇,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呆怔地望着前方,看朦胧中的红爷。

在红爷眼前,许清没有躲避,没有退后,仅仅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落泪。对方的胸腔在起伏,仅这点与瓷娃娃有异。

红爷坐在床上,与许清保持了一定距离,就看着许清。他看许清没有停住泪的趋向,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走去外面。在路过门口时,却被许清伸出手拉住了袖口。

红爷微微抬眸,诧异地回去看了许清一眼。入眼的是许清的眸子,带着泪,红爷愣了一下。

这张脸还是太像。

许清不作声,由拉着红爷的衣袖,慢腾腾地、一点点挪到红爷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哭着,眼泪湿了军衣。他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情绪。不是恐惧,而是酸楚。红爷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变得杀人不眨眼?可他明明只与红爷见了不到三面,他在酸楚什么?

那道黑夜中的、穿着旗袍的高挑身影,此刻在许清心中如尘雾一般浮现,盘旋不去。

他不害怕,他不害怕。

他只是心疼。

他为什么心疼?

许清听红爷再轻轻叹了一声。

红爷终究没有走,停在那里,感受面前的男学生抱紧自己哭。他的手抬起来,摸上许清的柔软碎发。手指再往下,落上对方细腻的肌肤,男学生却不管,只是兀自地哭。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烦。”红爷说。

男学生停住了一些,还是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你再哭,我就上你。”红爷的语气更加恶劣。

男学生又开始哭。

红爷:“……”

“我不会哄人。”红爷干巴巴地说,“你觉得不行,你就走。”

“我不走。”许清执拗地回复。

“那你知道我刚刚做了什么?”

“你杀了人。”

“是。你没有什么表现?”

“你什么时候开始杀人的?”许清只是问。

“十年前。”

许清不继续问了,他抱着红爷,不让他走,像只粘人的猫。

他在恐惧之下躲避,躲向的却是举枪人的怀中。

十年前,那时候他或许只有八岁。红爷的外形上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看不出比他大出许多。许清的心思很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果他没被带到红府,此刻眼前只会是一片片的尸体。

隐约间,他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姨太太们都如此愿意留在这府内。

那把枪不可能对准他们。

否则此刻成一滩肉泥的,只会是乔印军。

一个禁脔,一个副官,孰轻孰重,谁都分得清。红爷分不清?分不清,他就不会是一方军阀,就不会是红爷。善恶好恶成了工具,层层遮掩后的骨血是利益二字,它不单薄,红爷的所作所为就更加不可理喻。

红爷拍了拍许清:“放开。”

他没那么多时间可消磨,几日之后就是大婚。也只是给他们找点事儿做。

许清也听话,说放开就放开,红爷要走之前,许清抬头问了一声:“那些哥哥们……”

他指的是那群姨太太。红爷停住脚步,等许清问完。

“……他们,与你有关系吗?”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像是妻子对丈夫在外情人处境的问询。许清抬着头,等红爷一声回答。

红爷笑了一下:“没有关系。”

红爷走后,许清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丫鬟。窗外的景热热闹闹,人们眼中抱着对即将到来的新事物的期盼,就像生命中就这么点盼头。除了此事,再无其他事可干。婚礼将所有人联系在一起,人们笑着,交谈着,准备着。

一场婚礼,唯独红爷与他,像两个局外人。

许清发现,自己面前的桌台,不知何时被摆上了一只红烛,还未点燃,只是沉寂着,却已经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红得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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