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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翡翠绿(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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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翡翠绿

三天后,白茸起了大早,亲自服侍瑶帝穿好朝服,恭送出银汉宫,然后坐在妆台前兴奋得合不拢嘴。

玄青为他准备了一身黑底红纹的礼服,衣襟两侧各垂金丝带,腰封和蔽膝都是暗红色,垂挂的玉珏上另系月白丝绦。

“颜色好暗啊。”他有些失望,原以为会是色彩鲜艳的衣服,不禁抱怨,“画出来肯定难看,我要穿之前新做的那套藕荷色衣服,颜色亮,质地还轻薄,显得我像仙人。”

玄青嘿嘿笑道:“藕荷色乃间色,不如正色高贵。再者,正色以外的颜色都得调,能调成什么样全凭画师本领,万一调出的颜色不耐看,岂不毁了整幅画。”

白茸这么一听就释然了,说道:“那快点换上,开始梳头发吧,我都等不及了。”

玄青手握长发,可惜道:“头发少了。”

白茸想起刚到无常宫那会儿,吃不好睡不好,又因心情抑郁,头发一把一把的掉。他不愿多说此事,只道:“没关系,反正还会长。”

细长的发丝在发网的帮助下很快就被挽成个高髻,左右各插上一根镶宝石的金花钿。镜中人明眸善睐,十分可爱。白茸笑了,接着,突然想起先帝的贤妃。

“皇上的嗣父没有被追封太后吗?”他问身后的玄青。

“没有。”

“为什么?”白茸虽然对宫中礼制不甚了解,但常识性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况且生前为妃死后尊为太后的例子也有过不少。

“具体原因奴才也说不上来,好像是太皇太后不允许吧。”玄青在为他妆容做最后的调整,“可以改天问问夏太妃,说不定他知道。”

白茸身上的礼服共三层,质地厚重,走起路来很是艰难,不得不搀扶玄青的手臂,才能慢慢迈开步子。短短几十步路,走得十分东倒西歪。他道:“以后再不要穿它,沉死了,跟套了个壳子似的。”

玄青道:“主子多穿穿就适应了。以后……”忽然压低声音,用气声说,“封后大典的礼服要穿够足足七层,光上那金冠上的宝石就有二十八颗。您现在多练练,到时候就不觉得沉了。”

白茸抓住玄青的手腕,目光幽深:“我真的能……”

“能,一定能,皇上其实属意您。”

“真的?”白茸有些激动。

“银朱说的,他的话基本上可以看作是皇上的意思。”

白茸高兴得说不出话,忽觉身上有了力气,那厚重的长袍和宽大的袖子都变得轻飘飘,一点儿也不碍事了。

作画的地方选在银汉宫外一处僻静的小花园里,这里紧挨瑶帝寝宫,鲜有人到访,已经默认成历代皇帝御用之地。

背景已经布置妥当,选用一面现成的花墙,前面放一把红木座椅和一个高脚茶几,茶几上摆放一个古铜色的香炉,正冒着芬芳的白烟。

他坐到椅子上,对玄青道:“把香炉拿走。”

玄青照做。

画师姓许,五十多岁,先行一礼,说道:“昼主子容禀,香炉是做背景陪衬的,若没有了,画面左侧就太显空旷。”

“你看着摆点别的,我不想看见香炉。”

有个小童仆上前,换上一盘水果。白茸摸了一下,发现竟是模型,不禁拿起来端详。

“昼主子要是喜欢,也可以手里拿个石榴,寓意多子多福。”许画师建议。

“不用了,把石榴也拿走。”不知怎地,白茸觉得那句“多子多福”甚是刺耳,然而当他看到许画师惶恐的神色时,又觉方才态度生硬了些,带着歉意补充道,“我想拿花枝,先生觉得如何搭配?”

“那就用杏黄色的花吧。”

玄青走到花墙,折下一朵带绿叶的黄花,放到白茸手上:“您当心,有刺。”

白茸捏住细茎,按照指示摆好姿势,说道:“我准备好了,先生开始吧。”

许画师在皇家开设的琳琅画苑供职多年,专攻人物,寥寥数笔已将人物形态勾勒完毕,开始描绘细节。白茸看不到进度,既干坐着不能动,又不愿当着外人的面与玄青谈论内宫之事,极其无聊。他看见画师带来的小仆正东张西望,便道:“你过来。”

小仆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生得虎头虎脑,一看就是个机灵鬼儿,颠颠跑来后,清脆地喊了一句:“昼妃金安。”

“你是学徒?”

“算是吧,不过师父还没教过什么,只让做些杂事。”

“什么杂事?”

“买纸、买颜料、整理毛笔画册、打扫书桌……”

“你师父经常入宫画画吗?”

“不经常,他都是每个月画几张,存到琳琅画苑去,主子们若有需要挂画装饰墙面就去那挑。”小仆道,“我师父画的人可漂亮了,还画过菩萨呢。”

许画师听到有些不还意思,干咳几声,说道:“小孩子没见识,昼主子莫听他胡说。”说罢,又咳了几声,白茸能听出来,这一回是真的胸痛咳嗽。

“先生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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