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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银汉春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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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银汉春梦

晔贵妃在升龙观住的舒服,虽然没能作陪瑶帝,但他的贵妃身份在道观内俨然就是老大,连观主道尊都要陪笑脸。

平时不泡温泉时,他就在长生殿内流连。因为是皇家道观,殿内大部分都是皇亲贵戚的长生牌位,每个牌位前燃着油灯,散发淡淡松香,有专人值守防止熄灭。

数日来,他一一看过,终于在侧墙上看见自己的名字牌位,十分欢喜。然而雀跃的心情很快就被另一个名字打破,白茸的牌位就在他的下方。

贱人,也配?!

他一口气吹灭了灯,心道,灯灭人死,看你还如何魅惑皇帝。

“贵妃这是何意?”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一转身,就见全真子手持拂尘站在不远处。

“没什么,看着不顺眼而已,道长要觉得不合适,再点上便是。”他摇曳身姿,走出昏暗的大殿。

全真子也跟着出来,问:“上次法事之后,不知贵妃身体恢复如何?”

“没有一丝好转,看来你也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全真子并不恼怒,依然温和道:“邪祟均出自内心,若行的坦荡,则内心无惧,贵妃不妨审视过往……”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宫过往的事儿多了,想不起来。”

“贵妃久病不愈,气色不好,不若就在升龙观待上一年半载,这里山清水秀且种有草药,对疗养病体有诸多好处。”

“本宫可没闲工夫在这多待,三天后就走。”

全真子不再言语,转身刚要离开,晔贵妃突然把他叫住:“道长,听闻有种古法,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只需将那人的生辰八字写于纸上……”

“那都是巫蛊之术,且都是没有根据的。”

“你会这个法术吗?”

“贵妃不要听信谣言,世上哪有这种法子,要是真有,那两军交战何须对垒,知晓敌军首脑生辰八字即可杀敌。”

晔贵妃无言以对,待全真子走后,在院子里闲逛,问晴蓝:“苏方这几天都在干什么,怎么老看不见他。”

晴蓝回忆:“他这几天总往后山跑,有次奴才看他手里拿着布包,就问他是什么,他说是山上的草药。”

“他要草药干嘛,是什么草药?”

“奴才没有细问,要不要找来问清楚?”

“算了,他是皇贵妃的人,我也不是他主子,问不着他。”晔贵妃深吸口清冷的空气,怀念起皎月宫日夜焚燃的熏香,这里虽好,但终究不适合他。

***

十月初三,京城来了急报,灵海洲的王宫被叛军攻入,国主顺天王不知所踪。

初四傍晚,瑶帝和白茸返回宫城。晔贵妃早他们两日先回来,本想提议再列队恭迎车驾,但一想到去年之事弄得灰头土脸,最后也就作罢。他在寝宫里不满道:“要不是灵海洲之事,他们还不回呢,看来真得感谢叛军。”

晴蓝忙道:“主子慎言,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会儿昙妃可没闲心听墙角。”

银汉宫门口,昙妃心急如焚地等在台阶之下。瑶帝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找过来请求觐见。可银朱进去传话已经一刻钟,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心里十分不安。

难道皇上已经放弃灵海洲,又或是和叛军达成了某种协议,想来想去他惊恐地发现事实上瑶帝并不是非要插手此事不可,对于宗主国来说,只要乖乖听话按时岁贡,谁当藩属国的国主都一样。

然而对他来说,又是天壤之别。父王年事已高经不起东躲西藏的日子,而祖宗留下的基业又岂能拱手让给他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说服瑶帝出兵平叛。

秋夜月朗星稀,他无暇赏月观星,急得来回踱步。

秋水冻得直搓手:“主子,咱们回去吧。”

“再等等,皇上刚回来,事务繁忙。”一张嘴呼出雾气,他望着白雾后的巍峨宫殿出神。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来过银汉宫,那时他刚入宫,瑶帝痴迷于他棕金的发色,经常招他到寝宫玩耍,让他枕在腿上玩弄丝缎般的长发,还戏言要剪下一段做成毛笔刷子,挂在笔架上天天欣赏。

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他年纪尚轻,整日无忧无虑,所关心的不过美食华服以及帝王的宠爱。直到有一天,从银汉宫走出另一个人,他们擦身而过,那人被搀扶着微微欠身,端庄秀丽的脸庞让他眩晕。

他这才恍然发现,曾经总是低眉顺眼的季常在已经成了可以出入瑶帝寝宫的昀贵人。

从那之后,他渐渐不再被瑶帝召见。当然,他不能说自己失宠,瑶帝依然会跟他说话,送他礼物,记得他喜欢凉爽而赐下冰玉把件让他玩,也会到思明宫和他温存缠绵。但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瑶帝眼里不再有爱意,所作所为更像是出于责任和义务。两人间的情事变得极其荒诞,有时他觉得自己躺在床上就好像一本奏章摊在帝王眼前,然后被例行公事地盖上印章,再朱批一个阅字。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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