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生(1 / 3)
甜树浆的口感很厚重,而且味道要比奥修维德喝过的任何一杯安神茶都甜,它同样具有缓解精神的功效,但效果跟他每天给翁晨准备的那一杯差别并不大。他转头去看洛夫托维纳,发现被关起来的树居然闭嘴了,但从它的表情来看喧哗木并不高兴,甚至十分的委屈。
“它还有另一个身份,是我们家的守护灵。”翁晨也在看喧哗木,“往前追溯很多代的一位家主跟它做了约定,让它住在我们家里,教雄虫精神力方面的技巧,我们负责供养他直到他死亡,但是爷爷晚年的时候脾气很怪,嫌它太吵了,就让我以后来0247的时候把它也搬过来,不让它再在主星呆着了。”
“难道不是为了保护您?”
翁晨耸肩,“裘博恩也是这么替他说话的,但我还是觉得他当时只是老糊涂了。”
奥修维德只好闭嘴,他没见过那位老家主,只知道他是个手段相当狠辣的政客,翁家上上代的事情除了裘博恩之外,在奥修维德出生之前就已经结束了,而混迹在上流社会的虫子们是很少提及历史的。
他只不过是在军队里混过几年而已,资历甚至还比不上一些驻留在0247的雄虫,尽管他现在的军衔是靠实实在在的军功打出来的,但虫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是他始终都没能领悟的一门学问。奥修维德不敢妄自猜测那位老家主的想法,但他却能听翁晨讲给他听。
“甜浆液没有治疗伤病的作用,但是可以缓解精神上的异状。”翁晨却并不太想细聊他的爷爷,依旧只给奥修维德讲他们眼前的这棵树,“你每天给我沏的茶其实就是这种树浆的稀释液,加在水里的茶叶只是为了中和它的甜度,最后放在里面的那一勺浆液才是我真正需要的东西。”
奥修维德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翁晨果然是出于这个原因才跟他将这么多关于喧哗木的事情告诉他的,如果裘博文还很健康的话,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些翁家的秘闻,“我会定期过来取甜浆的。”
翁晨抱起自己的双臂,歪头看着他,“你觉得这些本来是不该让你知道的?”
奥修维德不知道他的雄主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却能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吃透了,“如果不是裘博恩的身体状况——”
“你一样必须要知道这些事情。”翁晨打断了奥修维德的话,他的表情没有变坏,但不再站定跟奥修维德说话了,开始往迷宫的另一边走,“这些东西或是他、或是我,迟早都要告诉你,因为你才是这个家的雌君,而他已经是只快要死的虫子了。”
奥修维德听到最后翁晨关于裘博恩的结局时,想起了他今晚回家时见到的雌虫,突然意识到可能他才是最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那一个,“对不起,殿下。”
奥修维德的道歉听起来很悲伤,翁晨也确实察觉到了雌虫瞬间低落下去的心情,他想不通,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伤了这只虫子的心,他明明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为什么这样的话都会让他的小虫子不开心?
“我不需要听你的道歉,我需要的是你的行动。”翁晨烦心的时候他的语气也会硬起来,连他的态度也会变得高高在上,“你要做的是记住所有我们教给你的东西,任何事,我们两个都没有精力教你第二遍,所以你会很辛苦,但是不要怀疑你知道的东西。我们不会告诉你一些你没必要了解的事情的,凡是你听到的就记住、遵守,时间已经很仓促了,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理解,但是一定要好好记得。”
“会有很多我要慢慢理解的事吗?”奥修维德问得很慢,因为他现在正在努力去理解,“时间不够,是因为裘博恩快死了吗?”
翁晨手上的水桶不知是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长嘴壶,他重新接了水,继续给植物们浇水。重新走进迷宫后再看见的植物几乎和他们走进来时看到的一样,这也就令他更加沉默寡言。
他们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翁晨才回答了奥修维德的问题:“你可以这样认为。”
翁晨突然向奥修维德伸出了他那只空着的手,而奥修维德刚好也有一只手空着,他几乎是受宠若惊,慌忙拉住了翁晨。
“你是一只很年轻的虫子。”翁晨牵着他往前走的时候,轻声对奥修维德说,“你的阅历还很少,简直少得可怜。我虽然并不比你大多少,但是遇见过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而我们两个,还有一段……很长、很长的路要一起走下去。”
他们就这样并肩往前走着,脚下踩的是用粗沙铺成的小路,两侧的路灯并没有花园外面那么明亮,刚刚回温的气候也没能让这里有太多的昆虫,只偶尔能听见在远处,他们看不到的黑暗世界里有一声声的鸟鸣。
奥修维德想到了他们刚刚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只蓝背小鸟,他现在明明不该去乱想的,但那幕情景却在这时挥之不去。翁晨转动椅子的动作和他看到小鸟飞离时说话的语气都一一再现,奥修维德突然很想问问他的雄主那只鸟为什么要逃开,他们明明没有恶意。
“奥修维德。”翁晨突然叫了他的名字,这是他的雄主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奥修维德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颤动了一下,很剧烈,很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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