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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再安全了。

送去夫人母家时透家是不可能的,缘一有继承权,很可能会沦为时透家制约岩胜的工具。

兄弟之间刀剑相交是夫人绝不想看到的。

所以就只能将缘一送进寺里。

战国时期的寺院是有私人武装的,也就是俗称的僧兵,同流派的寺院还会互相帮助,即使是继国家主也不好直接用强硬手段。

就这样让第三方介入,缘一反而能处于一种安全的平衡之中。

如果继国家主还要脸,就不太可能对已经出家的血亲做什么过分的事。

这估计也是夫人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吧。

无惨将最后一块人肉干塞进包裹里,然后在最外层放上衣服挡着以防咯着自己。

这样,他的包裹就收拾好了。

他悄悄起身,像猫一般轻盈地翻上房顶。

他最终决定离开,是因为现在的缘一是比岩胜更需要盯紧的存在。

缘一如果和鬼杀队扯上关系会变成未来的大隐患,因此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局面在自己的控制内才行。

至于岩胜,他在成年后学会呼吸法变为鬼才能起大用,现在的他并不重要。

月上枝头。

无惨看到了缘一的身影,他刚刚从岩胜的房间里出来。

无惨心说是去告别了吗?

这时缘一忽然像是有所感一般,回头望向了无惨所在的方向,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在空中相交。

无惨一惊,立马趴下让屋檐挡住自己。

果不其然阿系也顺着缘一的目光看去,不过这时她什么也没看到。

“走吧。”缘一拉了拉阿系的袖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系感觉缘一的声音变得轻快了起来。

此时的继国岩胜在与弟弟道别之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落寞也好,悲伤也好,在弟弟离开后,这些感情才是对的,合时宜的。

岩胜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道。

可是再怎么欺骗自己,都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细密的窃喜从心底弥漫开来,包裹住了他的心房。

他真的很担心啊。

担心自己被缘一取代,担心自己被关进那间只有三叠的小屋,担心自己才是满十周岁就要被送进寺院里的那个人,担心自己的武士之梦就此化为泡影。

教他剑道的老师藤本都不会让他感觉那么可怕,不会像山岳一般压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不到一点点超越的可能。

和举世罕见的神童比起来,自己不过是蹒跚学步的乌龟吧。

岩胜很清楚这一点,越是清楚越是绝望。

所以当他听到缘一要主动离开这里前往寺庙之后,心里涌上的第一份感情是……窃喜。

太难看了,太丑陋了,岩胜在心中这么唾弃自己的心思。

可越是这么告诫自己,那份窃喜越是如同潮水那般泛滥。

“我想在临行前与兄长告别,我会把这个笛子……”

笛子?什么笛子?

岩胜看见缘一像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小心而温柔地拿出个用布仔细包着的笛子。

“我会把这个笛子当做兄长来珍惜,即便相隔千山万水,我也会每天拿出它勤加练习,绝不因孤单而沮丧。”

缘一认真说完,然后用布将那个音阶都不准的破笛子仔细包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他笑了,笑得温柔而又带着一点孩子气的羞涩。

啊啊,岩胜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破笛子是他送给缘一的第一件礼物。

可为什么连拥有那根破笛子都能让你那么高兴呢?

为什么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剑术天赋,却丝毫不为此感到欣喜呢?

那我一直以来追求的又是什么?

岩胜一直都想在剑道上登峰造极,他很明白这是一条伴随着痛苦的道路,他曾经以为在天赋上得到认可的他,只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得到相应的进步。

可缘一的存在却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他的坚持、他的努力、他的目标、他的目标,在缘一的衬托下都成了一场笑话。

真的……好恶心啊。

他看着缘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朝自己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带着几乎没放什么东西的背囊,独自一人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后来,他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被褥中的了。

只感觉整个人仿佛置于梦中,又仿佛浮于云端。

讨厌的家伙离开了,欣喜的情绪轻柔地敲击着他的心房,可欣喜过后却又是深不见底的空虚。

他不明白这份空虚为何而来,只是想着如果把这份喜悦分享给别人,这样,自己空虚的内心是不是也能多少填满一些呢?

去和谁说这件事好呢?

母亲吗?感觉没有必要,因为他看到阿系在缘一身旁,估计缘一会离开就是母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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