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始(2 / 2)
魏慎还待要劝,却瞧有人端个铜盆笑嘻嘻从赌场里头出了来,喊了声卫袭,而后浇头就泼了盆水过来。魏慎吓了一大跳,赶忙退步躲开,看见里头又出来几个捂腹大笑的男孩,“你们——”
“操你娘的史安彦!”卫袭破口大骂,见他们跑走,提步就追,“给爷站住!”
他想起魏慎,也不希冀他能帮上什么忙,只是扭头喊说:“回家给我叫些人来!”
那史安彦在学堂里同卫袭一向不对付,魏慎见史安彦他们人多,当真怕卫袭同人打架被打死。他刚又没听清卫袭对他喊的话,半跑着跟过去,也不知怎么这群人就追闹到了新庆河边。
魏慎大喘着气跟上他们,却见史安彦一群人围在岸边,惊慌无措地朝河中喊话:“你丫不是会水吗?现下装什么装!”
“他——他怎么不挣了?”
“卫袭?”
“操,走了!”
这处靠近皇城,又是夜里,人本就少,魏慎听到他们的话心都凉了半截。卫袭那半吊子,水性还没他好。
他们回身瞧见魏慎,跑得更快了。倒是那史安彦,见魏慎将外衣鞋子迅速脱了,片刻不带犹豫就要跳下河去,反倒转回来欲将他拦下。没拦成,又急得满额的汗大喊:“你,你傻啊你!”
被气哄哄的卫扬兮赶出来寻人的魏津,正正好遇上那群胡乱奔走的小孩。他止了马,还没发声,他们就已吓得和盘托出了。
内心燎火急切地赶过河岸,却只见魏慎跃下了黑乎乎一片水,紧接着便是水花激溅出的响声,他不由吼骂出声:“魏慎!你是不是找死!”
他从不知道魏慎会游水,待看清他尚能在水中动作,心下稍安。
同他寻来这头的就只两个人,一问,却都不会水。他紧咬着牙,叫一个快些去周围寻人,又叫一个回家里知会一声,迫自己冷静。可见着魏慎不时被卫袭带下水里,心中发冷,一出声便如何也掩不下怒火:“你别管他了……!”
哪想魏慎却听也不听他的,好似偏要逞强。
魏津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正当焦躁之际,却听静夜里一串铁蹄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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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慎被人扯出水面时还尚有意识,大口呼吸着,胡乱扒住了架着他那人的手臂。
上了岸,贴到地,他是如何也不肯放手,不住地呛咳干呕。待缓过神来,瘫躺在地面,勉强瞧清空中高挂着的弯月,霎时大哭出声。
被他扒着手的人暗暗嫌他,欲抽开手去,却又被魏慎抱得更紧,只好被迫半俯在他身上看他皱着脸哭。
魏津助着他们将人带上岸后大松了口气,对那人道:“多谢殿下相救。”
又轻声对魏慎说:“好了,没事了。松手。”
魏慎满眼的泪,不住地抽噎,听到魏津声音,泪朦朦看不清人,却松了手去,下意识呢喃:“哥……卫袭呢?”
陈阴禾顺势抽出了手,站起身来。
“他没事。”魏津将魏慎勉强扶起,拿他丢在岸边的衣裳给他披上,到底又不忍心再责骂他,环着他腰背,任他将全身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埋在他肩上啜泣。
一旁卫袭比魏慎早被带上岸,有侍卫将他横向俯卧在马背上,带马前行,不断颠簸,好一会儿方吐了水清醒过来。
陈阴禾接过身边人递的帕子慢慢擦手,瞥过缩在魏津胸前的人,瞧着这一幅兄弟情深的景象,脸上噙了笑道:“这夏日水凶,要小心些方好。”
“殿下说得是,家里小弟太不懂事,竟也劳烦殿下亲自下水。”
“你也太客气些。今夜带的人少,到底怕误——”
“哥,我想回家,我要回家。”魏慎紧贴在魏津胸膛前,声音干哑,浑身湿冷,满心的后怕,完全没有打断了别人言语的觉悟。
魏津不痛不痒地训了他一句:“没规矩。”
魏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知他哪里没规矩了,晕晕乎乎的,只是哭。
陈阴禾见状,笑了笑,只同魏津简单含蓄过,问了问卫家婚事,便让他快些将人带回去瞧瞧大夫,又留了两个侍卫顾着卫袭,先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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