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你舍友在撞墙(2 / 2)
点,才依次被民兵和保安押着回到原来的居所。
袁初一身疲惫——主要是心累,一整天神经都紧绷着,即使做的是根本不需要脑力的活,也让人受不了。
一想到要和阿壮孤男寡男地相处一晚上,他就更头痛。
阿壮回来之后,整个晚上搞诈骗的时候状态都不对劲了,放下电话或者拿着手机打字的时候都神神叨叨的。要不是员工不准带枪,袁初都觉得阿壮会当场给他来那么一枪子儿。
猴子就跟着袁初和阿壮两个人进房间,又迫不及待地戴上了那枚血玉戒指,在袁初的眼前炫耀一样地晃,晃了两三分钟才走。
如果不是袁初知道这人在炫耀,还真的以为是血玉自己不肯走,留在这给他多瞅瞅。
他还巴不得猴子别走,就在这和他呆一晚上,那也比单独和阿壮相处要安心。阿壮长得壮,体量大,真打起人来,清醒状态的袁初没有几分胜算。
猴子还是离开了。
铁门膨地一声关上,房间顷刻间变得昏暗。
再过不久,这里的电也停了,电费也得考虑成本。
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基本没有光可以透进来,袁初用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微弱的光线。阿壮没有上床,袁初给床单翻了个面,勉强能睡睡。
一天的神经紧绷,袁初确实是累得不行,躺在床上很快就开始迷迷糊糊地闭眼,也不管旁边有什么阿壮的了。
阿壮没有上床睡觉,太黑了,第一时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袁初都快睡着了,忽然听见一阵低低的哭声。
那样的哭声并不凄切——很明显和女鬼还有相当大的差别,低低地,就从角落传出,也不好听,主要是吵得人没法继续专心睡觉。袁初睁眼往那里一看,阿壮一团肥肉缩在角落,黑暗中他背上之前深紫色的旧伤像个天上的黑洞。呜呜地哭着。
和可爱倒也搭不上边。
听着可能还有点渗人,但袁初实在是太困了,也不管什么渗不渗人的,尝试闭眼睡觉无果,也睁着眼睛,听阿壮哭,企图将之利用成白噪音,促进睡眠。
无果。
因为阿壮开始咚咚撞墙。
一开始,还只是低沉而有规律的嗵、嗵的声音,并不响亮,隔一会儿咚一下。
勉强还可以当作是太困了产生的幻觉。
很快,那样的撞墙声变得响亮,给人一种骨头直接磕到墙上的真情实感。
咚、咚、咚……
阿壮就是这样,一边呜呜地哭,一边把自己的头往墙上创。
袁初一开始还听得有点一惊一乍的,后面慢慢地也就习惯了——他实在是太困了。紧张了一天,现在五感都开始有些迟钝。
就拿着这个当白噪音,其实也不是不行。
下雨了。
厂房外带来的哗哗的瓢泼大雨将阿壮的哭声和敲脑壳的声音变得更为微弱,混杂在一起,掺杂着隐约的轰隆雷声。
旁边角落的佛像前的香依然燃着,散发出燃香的气味。
袁初躺在床上,睁着眼,总觉得这个地方说不上来的熟悉——大概是有鬼的地方都相似。他看向墙边,阿壮蠕动的一团旁边竖立着佛像,静止的佛像与有规律地一边呜呜哭着一边撞墙的阿壮相得益彰,都是黑乎乎的一坨,只有香燃起三点微弱的橙黄色火光。
在袁初的视线下,佛像旁那团阿壮构成的黑色团块,缓慢地蠕动、变化成墙角边流泻的黑影,如液体般融化到地上,而人影本来所处的地方,墙面上,慢慢显露出一只黑色的眼睛的轮廓——
它就这么静静地与袁初对视。
它的纹样,和当初袁初手中的笔仙画出来的眼睛一模一样,又似乎有细微的不同。
下一秒,那只墙面上的眼睛又迅速地被庞大而臃肿的黑影覆盖。袁初眨眨眼,刚刚的一切又成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幻觉,一切又回归现实。
这又是哪个世界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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