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翅蓬山雪(二)(2 / 2)
,不,不是他,”张昌荣愣愣地转过头来瞧她,道:“他,他,是另一个。”张昌荣本想说对方更像个略通武艺的王孙公子,思及方才如鹰鹫一般的眸光,又顿时住了嘴。
“啊,是他呀,”提起对方,婢女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忍不住多嘴,笑着说道:“他刚进京的时候,也不知是谁掷了枝红梅,握了一路。如今坊间都唤他作梅郎呢。”说完似乎觉得格外有意思,嗤嗤地又笑了起来。
听得婢女提及红梅,张昌荣再度沉默了。
“不知道,”宁良玉摇了摇头,道:“我方才没留意,那人长什么样?”他一面问,一面拿帕子擦拭手指。其实方才已经用主人家的皂荚洗过一道了,可他还是擦的很认真。
“年纪倒轻,就是不认得,”宋桓冷不丁捏住了他发红的手指,道:“都红了,别擦了。”
宁良玉骤然一抖,却没有将手抽回来,而是由着他握住,在长街的尽头,踏上了前往城郊的梅园。
此处原本是个爱梅如妻的读书人种的,后来又几经转手,添株增种,到如今成了这浩海一片的梅林。安平元年,一位道人从年迈的花匠手中买下它,建了这座玄清观。后庭设有厢房雅舍,专供贵人们到此处休憩赏梅。
不过,时值年关,夜里又冷。这个点几乎是没有人来的。看门的小道童将手揣在袖子里,蹲坐在石墩上打盹。十岁的小童两颊滚圆,仿佛贮食的松鼠。
宁良玉下了马车,就瞧见这么个小童,当即同宋桓相视一笑。他总算有几分活泼,走上前去捏那孩子肉乎乎的脸颊,手感极佳。
“哎呦!什么人到我玄清观撒野!”小道童半梦半醒,眯着眼睛站起来,十分有气势地叫嚷道。
宋桓拿着两吊钱在他眼前晃了晃。就见那孩子登时撑大了一双眼,赶忙跳起来捧住银钱,语气也硬生生转了调,变得柔和起来。
“原来是两位贵客,小人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快请进吧!”这样一面说,一面把人往道观里头引。
正月初三,黄昏时分,离京城还有八百里的驿站中,亦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岁末景象。厨娘正在将煮熟的栗子倒进冷水中。一旁是热气腾腾的锅内正炖着羊肉。添柴的少年人满脸期待地盯着锅,全顾不上额头糊作一团的乌黑。
一人一马由远至近,瘫倒在驿站门口,显然是受不住这份奔波劳碌。一名绛红袍子的差役从马上摔了下来。衣裳顿时满是土灰与残雪,手掌被砂石刮出了血,他却仍无知无觉。
差役朝外头正要来扶的仆从大声嚷道:“是急报!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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