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那三年(1 / 2)
让陈今越始料未及的是,这一次分手远比上一次要痛苦千百倍。
将近三年的朝夕相处,无数个温馨甜蜜的日夜,早已让他和柯野成为共生植物一般的亲密伴侣,他从身到心都全然习惯了他,极度依赖着他。如今一朝分手,便如同血肉分离,痛不欲生。
从租屋搬回家的几天之后,陈今越发起了高烧。这天下午他睡了许久,感觉肚里饥饿,便挣扎着爬起来找东西吃,拖着虚软无力的身体缓步下楼,还未走到客厅便摔了一跤,险些滚下楼梯。
陈母听到动静立即过去搀扶,心疼得直抹眼泪,连忙叫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陈今越被确诊了肺炎。
他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多久,印象中总是在昏睡,脑袋里时时闪现他与柯野往日的相处片段,偶尔睁开眼睛,便看到爸妈和哥哥担忧的脸。
那时候他太脆弱了,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艰难的事。他甚至流着眼泪迷迷糊糊地想,柯野在哪里?他在干什么呢?只要他愿意来找自己好好地认个错、道个歉,愿意抱着自己认真地哄一哄,并发誓永不再犯,那自己就原谅他。他太需要他了。
陈今越在病床上度过了自己的二十二岁生日。直到身体好了些,他发现手机上确实有一个柯野的未接来电,还有一笔微信转账,是他之前预交的房租钱,看起来是个两清的态度。于是他点了收款,然后把柯野的微信号删掉了。
病愈出院后,陈今越逼自己打起精神来改论文、准备答辩。五月下旬,答辩顺利通过。只等着再开个毕业典礼、拍几张照片,四年大学就算正式结束了。
一旦闲了下来,那失恋的痛楚便又再将他吞没。放眼望去,校园、街道乃至整座城市,处处有过他们曾经的记忆,就连那辆代步的汽车里都留下了无数的欢笑与荒淫。使他总有一种他们还未分开的错觉,然后不得不反复想起分手那天发生的一切。
周围熟悉的环境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折磨着他。于是他迫切地想要离开,只要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也许自己就能早一点忘掉那些旧日时光,早一点走出阴霾。
六月下旬,公司给他发了报到的通知。他却突然对爸妈说:“我想出国再读一个学位。”
陈父陈母虽然文化不高,但一向是很支持他多读书的,何况还是留洋,他们自然举双手赞成。而且这段时间他们也把小儿子的消沉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多问,但也心知他多半是受了失恋的打击。只要他能找到个法子让自己开心点,便由着他去了。再说,年轻人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是好的。
陈今越在临近毕业时才着手准备留学事宜,今年的入学自然是赶不上了。他决定去美国,找了经验丰富的中介,报了个托福和GRE的培训班,使自己又再忙碌起来。然后在九月份顺利通过了托福和GRE的考试,接下来又报名了教资、会从、BEC之类,把能考的证都考了一遍,比当年高三时还要刻苦用功。他很害怕闲下来,只有把精力都榨干,他才不会总是时时想起柯野。
次年开春,申请的学校发来了offer,虽然不是藤校,但也是所很不错的知名大学。陈今越至此终于松懈下来,收拾了行囊,开始四处旅行。
第一站是伦敦,他跟贺鹿灵在异国相见,贺鹿灵如约请他吃了顿饭。那天下着雪,在回去的路上,他还为贺鹿灵拍了几张照片。贺鹿灵仍是留着短发,在一片空旷纯白的雪地中仰起头来,就像电影《情书》里的那幕经典画面。
他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把半个欧洲都跑遍了,在春末时来到韩国,在大邱见到了思思。思思在这里看起来并不快乐,他离开了太久,已经难再融入这个曾经的故乡。
逛完了日韩,他又到东南亚走了一圈,把皮肤晒得黝黑,在七月份回到家时已然累得筋疲力竭。他虽然有钱,但一路上还是吃了不少苦。剩下的时间他都在家里呼呼大睡,最终在八月末赴美读研。出发之前,他把自己那辆敞篷MINI COOPER卖掉了。
读研的第一年他是住在学校的Dorm里,跟室友处得还不错。因为不习惯当地饮食,又嫌中餐外卖送餐慢,他竟然还学会了自己做饭。某次在楼层的公共厨房里跟一个西班牙籍男生起了争执,陈今越与他激烈对骂,骂着骂着都从英语变回了母语,彼此鸡同鸭讲地嘴上鏖战半天,虽然不知攻击力有几何,但气势上丝毫未输。
后来那西班牙男生家里出了事,不得不中途休学回家。临走前陈今越还跟他拥抱了一下,算是一笑泯恩仇。
在美求学两年,他只在暑期回家了一次,也没有待太长的时间。在英文环境里读书相当辛苦,导师要求又高,而花钱找人代写作业之类的事他是不屑去做的,因此只得付出更多努力来完成学业。除却读书之外,种族歧视、被同乡骗钱、当街枪击等等也都被他经历了个遍。他飞速地成长,在思乡情切中学会了一切独立生活的技能,也学会了失眠。
不过他本就是极有活力和生命力的人,之前只是一直生长在温室里,并无机会展示自己的坚韧与耐力,一旦被移植到了野外,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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