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五个主人(2 / 2)
敢再做声。
江屹川和飞沉吃完面结了面钱和那个茶杯的钱就离开了。飞沉跟在他身旁,心惊胆战地偷偷揪着他的袖子。江屹川发觉了,干脆拉住他的手,径直从那高大男人身旁走过去。
两人骑在马上,江屹川才问飞沉:“那个人也是你以前的主人?”
“是。”
飞沉后背贴着江屹川胸膛,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袍,江屹川仍然感觉到飞沉身子颤了颤。
那是飞沉被江屹川买下来之前最后一个主人。他是个行商,在两三个经常去的城镇都置办了房产。有一年他在宣平城停留的时间很长,就在那时候买下了被岑恩博几乎玩坏了的飞沉。
江屹川问:“他对你也不好?”
飞沉“嗯”了一声。
“怎么个不好?”
飞沉不吭声,身子却开始簌簌发抖。
“行了,我知道了。”江屹川没再问。他双腿一夹马腹,催促马儿快跑。
这一日,他们在另一个城镇城门关闭前进了城,找了客栈投宿。
两人吃了饭,飞沉照旧伺候江屹川洗漱,又细心地把那条还没干的汗巾搭在椅子扶手上晾着。
江屹川笑了:“这个没干,没有东西擦,那今晚什么也不能做了。”
“啊?”飞沉眨巴着眼,看看湿汗巾又看看江屹川,脸突然红了。
从前多少次在江屹川面前裸露身体,他都不曾显得羞耻难堪,如今却被江屹川一句玩笑弄得羞赧窘迫起来。
江屹川哈哈笑起来:“小傻子,快去睡觉。我今晚修炼,不睡了。”
蠢魔有时候蠢得让人生气,有时候又十分可爱,江屹川逗他逗得有趣,竟少有地笑出声来。
飞沉听话地爬到床上,钻到被子里睡了。江屹川在房间落了个结界,在另一张床上打坐修炼。
修炼时若能专心致志让灵力在体内运转,同时身体也会吸纳天地灵气,化为己用,即使彻夜不眠,也能够使疲惫的身体和精神得到恢复。飞沉是魔族,魔核是天生的,无需修炼,或者说修炼也没什么用。他累了就必须要休息,因此,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他跟着江屹川这几天都没做噩梦,但今日遇到了那个曾经的主人,他又再次被噩梦缠住了。
他迷糊中知道自己在做梦,可那种身体上的疼痛和内心里的绝望像恶鬼狰狞可怖地纠缠着他,让他如陷泥沼,难以从噩梦中自拔。
他在梦里哭泣挣扎,无路可逃。
直到他似乎听到一句温柔的话语:“飞沉最乖了……不会疼的,再也不疼了……”
声音缥缥缈缈,像是小时候爹娘哄他时的声音,又似乎不是。但他得到了安抚,终于慢慢沉入无意识的沉眠中。
次日醒来,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跳下床,发现另一张床上被褥整整齐齐,并没有用过的痕迹。他慌张地在屋子里到处看,看到江屹川先前给他准备的两个包袱还在,江屹川自己背的一个包袱也在,每天他们出发前都会绑在马匹身上的那个木箱子也在,他这才才稍微安下心来。
他坐立不安地等了一个多时辰,门被推开了,江屹川带着满身寒气进来。
“主人,您去哪里了?”他连忙站起来。
“咦?你起这么早?我去喂马了。”江屹川走进来拿起包袱和那个木箱子,“既然起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就出发吧。”
“好。”飞沉也拿了东西,跟在江屹川后面。
“你忘了大氅,小傻子。”江屹川把衣服架子上搭着的大氅拿下来,给他披好系上。他的手指碰到了飞沉的脸。那手指冰冷得可怕。
喂马要这么久吗?会这么冷吗?
飞沉疑惑地看了看他,发现他的脸和唇也是发白的。甚至,他蹭到飞沉下巴的袖子都是凉凉的。
江屹川给他理了理大氅的毛边,就拿起东西往外走,飞沉便安静地跟了上去。
三里城南门外,一辆马车上,两个人坐在车头轮着驾车。马车旁一左一右跟着两个骑马的人。他们都是前一日在馆子里那名高大男子的手下。
马车里,那高大的男人垂着头靠着车厢壁坐着,身子除了随着马车颠簸而偶尔颤动一下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他脖子上无声地冒着血,浸透了身上锦绣的冬衣。而马车外的人还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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