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不必让他知道(1 / 2)
回到客栈附近,江屹川远远就看到飞沉坐在院门外的石墩上,项圈上的铁链锁在门口的门锁铁环上。飞沉见到江屹川,跪到地上,向他请安。这一两日,他面对江屹川时又战战兢兢起来。江屹川不怎么想理他,又因为遇到常蟠和岑恩铭,心里正烦躁,跨过门槛就进去了。
已是未时,午饭时间早就过了,方一行肚子饿,一进大堂就问还有没有吃的。
阿擎端了饭菜上桌,江屹川和方一行一起坐下。葵玖邀功似的在房梁上蹦哒几下,说:“小江,你看到你那魔奴没有?”
“看到了。怎么把他锁门外去了?”
“我就是故意把他锁在那里啊,让他就在门口外面,可是又逃不走,气死他。”
方一行虽然饿得厉害,但他吃相斯文。慢慢吃了一会儿,肚子里的饥饿感消下去,才随口打听道:“乱花,你听没听说过宣平城的岑家?”
乱花正对着铜镜试新买的唇脂,抿了抿唇,换着表情看了半天自己嘴巴上的色彩,才回答方一行:“听过啊。我去宣平城集市经常会听人提到。”她说了两句,突然来了精神,提高了一点声音说:“哎,我早上去买唇脂的时候刚听说,那些绑架岑家嫡子的绑匪竟然是岑公子同父异母的兄长指使的。”
“绑匪不是还带着岑公子在客栈住了一晚么?真没想到啊,绑匪居然是他兄长的人。”
江屹川却知道绑匪其实是受岑恩铭指使。但他无意评论,只淡笑不语。
红曲好奇:“他为什么要害自己兄弟?”
乱花:“听说兄长是庶子,但是比较得长辈喜欢。可是恃宠而骄,多年来不断打压自己兄弟,在兄弟面前嚣张跋扈。据说那岑公子也是窝囊,不管是东西还是人,他兄长看上了就只有双手奉上。连已经娶进门的妾室,也被兄长抢走。”
九九看她说得起劲,拿过她手里的铜镜,一边照着镜子看自己的胭脂有没有抹匀,一边啧了一声,道:“那这个做嫡子的也太懦弱无能了。”
乱花:“可不是。不过这个兄长张狂了几年,大概是得意过头了,许多场合都不加收敛,修炼也不用心,反倒越来越被长辈嫌弃。反而是那岑公子,行事稳重,颇有谋略,又与许多奇人异士结交,渐渐得到器重。那兄长就不甘心了,引了绑匪将岑公子绑走,故意让绑匪开了极高的赎金,实则让他们直接杀了他。不曾想岑家应允了那巨额赎金,还派了人救岑公子。”
红曲:“真是比话本还有趣。这庶子这回是彻底完了吧?”
乱花道:“这事在宣平城可不跟话本似的到处有说书先生在说呢。不过听说岑家家主只是把那庶子关了起来,还未处置。”
方一行叹口气,没有加入妖怪们的议论,低声对江屹川道:“这个嫡子不简单啊。”乱花听说的岑家嫡子,忍辱负重,坚韧有智。可他先前和江屹川在外面遇到的岑家嫡子,分明是个傲慢自私之人。从他话里可猜度到,多年来他故意诱得兄长不加收敛地狂妄跋扈,最终行差踏错毁了自己。
“他为什么非要跟你买飞沉?”方一行问。
“飞沉以前跟过他,后来他兄长将飞沉夺去。但我估计他当时买下飞沉本就是为了让他兄长来抢夺的,这种事他应该没少做。说不定还在他兄长那边安插了人刻意唆摆。如今他兄长失势,他便想把曾被夺去的东西都一一抢回来。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偏巧在客栈遇到了飞沉,自然也想一并拿回去。”
江屹川透过客栈门口看向前院大门那个呆坐在门墩上的瘦削背影,给自己倒了杯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那蠢魔还道岑公子善待了他,昨日就因为担心那岑公子安危才逃了出去。”
“那飞沉若知道自己一腔热忱用在这样的人身上,岂不怄死。”
“不必让他知道。”江屹川淡淡说道,“他在以前几个主人手里估计也没有过什么好日子,跟着岑家嫡子那段时日大概是过得最好的了,他自己回想起来开心就行。”
他把玩着酒杯,又说:“下月他伤好了,我是必然要他到毒瘴中为我拿取东西的,到时性命都没了,我现在又何必戳破他记忆里这一点点流光溢彩的泡沫。”
“我看你也还是想让他活下去的,到时候看看魏衡有没有法子。”
“我其实问过很多大夫,也请教过一些高人大能,都说毒瘴之毒,若深了必是无解的。”江屹川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又倒了一杯。
一顿饭吃罢,江屹川也喝了大半壶酒,脑袋有些发晕,便撇开聚在一起议论岑家是非的那伙妖怪,上楼去了。方一行则颇有兴趣地仍旧坐那里听他们说话。
江屹川倒在床上,今天的酒很烈,有些上头,他闭了眼躺着。
要聚集霜儿的魂魄。拿到守魂木炼出灯油只是第一步。七年过去了,飞散的魂魄倘若还在天地间游离,也不知会在何处飘荡。聚魂灯的聚魂能力也是有范围限制的,届时他说不定要带着聚魂灯走遍整个玄宇大陆,同时要保证聚魂灯不灭。心智不坚,犹疑不决和不必要的愧疚怜悯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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