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悍匪被掳/江南少爷一朝落入胡匪头子手中(1 / 2)
戈壁上的红日落在地平线上,大得似触手可及,是汉地绝看不着的景色。商队不疾不徐地行在往布和城的官道上,哒哒的马蹄与铃响隐入塞外的西风里,听不真切。
“天黑前定能到咯!“领头的车夫高喊一声,余人都为之一振。
云林秋怏怏窝在马车里,听到车外的号子声轻舒了口气,这趟瞒着父亲跟着商队北上塞外做生意,初来乍到新鲜劲过去后,到如今只剩头晕脑胀腰酸背疼,算来竟已颠簸一个来月了。
这大漠夕阳已有些看厌,在车中盼着天黑却闲得无聊,少年人动动纤白的手指,趁着余晖便翻了本书来看,是本《西域风物志》。
他是打江南余杭一路来的,白嫩的皮肉还没被塞外的风沙搓磨,依旧带着水乡的氤氲雾气,指头经年熏出的茶香还隐隐可闻,与车外一派雄浑粗旷的荒原格格不入。
少年人不过十六七的年纪,专注起来却颇有夫子似的认真,薄唇微抿,精致的鼻尖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是幅叫人不忍叨叨的少年劝读图。
云林秋正读得入神,耳畔隐约听到远处奔跑的滚滚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般,仿佛越来越近。
莫不是操练的骑兵将士们?
少年人心性一起,好奇地撩起帘子刚想看,就听几声瘆人的狼啸,苍劲有力,划破烈风。
“有胡匪!”
只听商队的人接二连三地高喊,车外瞬间慌乱起来,车夫们扬起马鞭,车子重重一颠,将云林秋手中的书震落了下来。
可笨重的马车怎敌彪悍的马背民族,马蹄声已是近在咫尺,一浪接一浪的狼啸传来,仿佛集体狩猎的狼群般的叫喊却是由人发出来的,教人毛骨悚然。
云秋林仅是撩帘这一撇,便已惊出了一声冷汗,广袤的沙漠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皆是身披兽皮脚踏长靴,挟着滚滚黄尘,冲商队直直奔来。
完了,要交代在这儿了。
云林秋脑袋嗡嗡响,浑身抖筛子似的颤得厉害,呆楞了好半晌,直到感到马车被截停,才回过神来。
“交出钱物,劫财不杀人!”
车外,有人用生涩的汉语喊道,声线不似寻常汉人,像吞咽了塞外的风沙一般低沉沙哑。
接下来外头仅剩一片沉默,只有驻马的马蹄与响鼻声。
“这...这位...大...大王....小的全...全家的身家性...性命...都...都在...啊!!”
看着对方无甚动作,过了半晌,边上的车夫大着胆子,颤声想讨议一番,不料话未说完,只听刀剑出鞘削落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是车夫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人低喝一声,说着外族的语言,似在斥责什么,听声音像方才说汉语的那人。
另一人低低应了几句,像在辩解,却无甚底气。
云林秋全身汗毛倒竖,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被人发现轿厢里还藏着人,见不远的脚边有块垫毯,小心翼翼用脚趾一够,磨蹭着扯到手边,将自己连头到脚都蒙了起来。
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地藏王菩萨...南无药师琉璃光如来....
大悲咒除灾解厄,哪知平日就在嘴边的咒文临到阵脚只想出了第一句,云林秋暗暗叫苦,只得搜肠刮肚把能想到佛号都拽出来默念了一遍。
这几车货物中有他多年来积攒典当的一百多两货品,他是余杭富商云家的三少爷,本该哪知娘亲去得早,父亲又娶了新妾,大房又是最不易处的,自己在家中受尽冷眼,本想指着这趟咸鱼翻身挣一笔回家自立门户,哪知又遇上这档子祸事...
若东西真被这伙该死的胡人掠走,要是就地死了还则罢了,若能留条命再回江南,不知又有哪般冷眼等着自己,云林秋鼻子一酸,不禁悲从中来。
商队现下已无一人敢言,眼睁睁看着这群悍匪将拉货的马车一辆辆赶走,仅剩两辆可坐人的轿子,茶叶、瓷器、布匹、字画、白银正一件件转眼易主,连代步的马匹都被掠去,怕不是只能在这荒原中徒步等死。
“就这些?“领头的眯起眼,转头望向云林秋乘坐的马车。
“大...大王...那只是坐...坐人的车子...”商队头人小心道,终究没忘记要照顾受人所托的云家少爷。
头人根本没把对方的话听进去,轻哼一声翻身下马,径直几步,掀开轿帘子便躬身跨了进去。
塞外男子生得魁梧,此人身长足有九尺,更是其间翘楚,在狭小的轿厢内显得格外局促,展不开手脚。
铺着软毯的轿内漫着股清冽的香气,似茶又似橘好闻得很,男人簇起眉头,抬眼便看到角落一团抖得厉害的毯子,像还没学会掩藏自己身体的草原幼鼠,拙劣的技巧叫人忍俊不禁。
这幅场景看在那人眼中有些滑稽,头领嘴角不禁勾起了笑,长臂上前一掀,想看看这毯子下的是个怎般贪生怕死之辈。
毯子下一抹水蓝入眼,一名身量纤纤的少年抱着脑袋,露出的一截白净无暇的后颈,单薄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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