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西夜王(2 / 2)
。
我走过去,看着几乎不成人形的他,不免觉得好笑。
究竟是多恨一个人,才要把他弄成这副死状。
我踩上他已经僵硬的胳膊,把那些似乎已经长在他身体里的长矛和箭矢一样样拔出。血溅射到我的脸上,我却毫无感知。
等到全部的东西取出,他的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我蹲下身将他翻过来抱到怀里,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
因为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痕,从左眼一直划到了右嘴角,那么长,那么深。
在无数尸骸中,我抱着他,看着西边的晚霞消散,真正入了夜。
这才是“西夜”吧。
皎月当空,月光照亮了我,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怀里的人僵硬寒冷。
我刚想起身把他背到背上,余光瞥见他手里紧攥着什么。我想去掰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只能从他的指缝间看出,那是一块玉佩,流苏也被鲜血打湿凝住了。
玉佩。
我强行掰开了一些缝隙,果然是李义给我的那块月牙玉佩,来了西夜后被我乱丢进了抽屉。
看来被他偷偷藏起来了。
他一定以为这是我很喜欢的东西吧。
我笑了笑,揉了揉发麻的腿,将他背到自己背上,莽足了力气才上了马。
他靠在我的背上,安静得很。
不像以前,总是会说很多话。
“小德,我骑马的样子帅吗?”
“我坐你前面我怎么看得见?”
“小德,你猜我能不能一下子就把那只鹰射下来?”
“国家级保护动物,我看刑。”
“小德,我可是能驯服野兽的男人。”
“我怀疑你在骂我。”
“我驯服你了吗?!真的吗?!”
“你真在骂我?阿羌竺阑你是不是想死?!”
太安静了。
阿羌竺阑。
我现在突然想到。
阿羌竺阑。
其实你也才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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