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厄运(2 / 2)
仇、生存,两道最大的难关摆在她的面前,何去何从?
现实很快帮她做了决定,她的肚子饥饿起来了。罗依涟望了眼暗沉的天色,月亮都看不到,看怕就快天亮了。
这个身体的亲戚有些就在这座城里,她去试试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帮助,至少安身的地方也是得有的,不然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罗依涟怎么猜得到,这些亲戚竟没有一人肯相助,见到她纷纷避之不及,谁都怕被牵连。就算是前世自己也没有这么悲惨过呀,虽然是单身家庭和身体不好,但从来就没有试过什么灾难降临。
如果是现代的话,出现意外还有各种保险,有手有脚也不至于会饿死,可这里是古代,多的是有手有脚饿死在街头的人。
罗依涟停在一间典当行前,看了眼手上的玉镯,解下来走了进去。掌柜见她是个小童,便把价格压得不像话,罗依涟寻了个借口:“我和家人走失了找不到官府,需要些银钱请车夫回家,我家就是那《经满楼》的陈家,若是掌柜能给我换多些钱,当是借也好,我回头就来归还,还让爹爹多给掌柜一些奖赏。你看我穿得起这些,便也知家境虚实。”
掌柜见她虽然头发有些散乱,脸容却是白净得很,身上也是穿着价值不菲的貂毛外袍,里面的绸缎光滑绣纹精致,周身都是富贵的气息,想来小孩不会编造这么有理有据的谎言,那《经满楼》听闻也是家大业大,便给了一个比玉镯半身还要贵出一倍的价格。
罗依涟拿着五百两银票,先兑了九两碎银,半两的铜钱,身上沉甸甸的往外走,心里却冷笑,你以为我是小孩糊弄我看怕也是个没有良心的,平时也不知欺骗了多少老实人,也别怪我忽悠你。
罗依涟去绸缎铺变卖了身上的衣物,换了一身寻常人家的棉衣,外面罩了一件同样材质的披风。
找了一间小店点了一碗热汤面,此时又冷又饿,浑身已经是不舒服了。吃着面的时候,感觉到对桌两个男人的眼神不是很对劲,这店里坐了好些人,唯独频频看着她交谈。联系到自身情况,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论是钱或是人。
罗依涟还是安静的吃完了面,并且不动声色的留意对面两人的动静,俗话说‘相由心生’,那两人的表情真的邪,也不知是跟踪她来的还是纯粹路过见她落单要下手?
如果是后者还好摆脱,前者的话就是和灭门有关,那她的处境岌岌可危。
罗依涟看着门外的行人走动,意外见到学堂上熟悉的小伙伴身影,连忙跟了出去,大声喊着对方的名称。店内的两个男人果然追出来,罗依涟眼角瞥到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观望,没一会就静悄悄的离开了。
罗依涟舒了一口气,任由小伙伴被家长恐慌万状的拉扯走远。
思前想后,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她请了一辆马车,风尘仆仆的来至余宅,敲门半晌,那仆人汤伯如蜗行牛步般出现。虽是如此,但没有预料中的驱赶,反而是今日奔波求助中,唯一一次被人请进屋子的。
听闻她的遭遇,汤伯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叹道:“这世道便是如此,当初我家少爷在秋考这一环便是有过不少打击,幸亏他心性坚定。那谭姓的县令就不是为百姓做事的官,眼里只有趋炎附势。你们罗家在本城也不是没有地位的,猖狂到一夜害死八十多条性命,怕是这县令也管不起。”
汤伯这么一提罗依涟才恍然大悟,这能做出灭门惨案的恐怕大有来头。要找出凶手也许不难,只要她有机会去追查罗家的仇家里那些位高权重的,届时一一排查必定有蛛丝马迹可寻。
想到此,罗依涟觉得希望更加渺茫了。“那若是上上位之者,我罗家岂不是没有伸冤之日?”
汤伯抚摸着半百的胡子,沉吟道:“也不是并无出路……”
“从东城门出发,往西北一直走四百多里到良川城找府丞莫大人,此人跟随今朝丞相手下办事多年,年年翻案数十宗,手段公正严明、不畏强权。如你能寻到此人,或许能迎刃而解。可是你一介小儿,如何能孤身上路?”
“我并不怕艰难,只是怕这世道。我若是能寻到几个老实敦厚心眼小的壮丁一同上路,其他可从长计议。如果继续留在此处,恐怕命不久矣。”
汤伯道:“我倒是知道有适合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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