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的故事之教室别恋（9 / 13）

林若妮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感激，又有一丝嘉许，好像，好像还有一丝无奈。我想我是想多了，没敢再看她，三下五除二饭扒拉到嘴里。

“着什么急，又没有人跟你抢，小心噎着。”林若妮禁不住地轻轻一笑。

“是啊，没人抢。”小小人儿跟上。

我笑起来，她也笑起来。

教室里只有我自己，突然很不想看书。我没有开灯，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子外边逐渐西斜的太阳，变暗的余辉，操场上的人变稀、变少直至没有，至此，我的脑海里一片的空白。

我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时，教室的门一响，开了，过道的光将人影打了进来。猛然突显的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人已经走了进来，是林若妮林老师。

“怎么没有开灯？”

“林老师？妞妞呢？”我歪斜的身子坐正，声音中带着惊讶，昏暗的光线中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走了，这几天事情多，我让她爸爸早点儿来把她接过去了。”林若妮的声音不大，有些意兴阑珊。

“哦……”是专程来喊我的吗？

“走吧。”林若妮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说道，跟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跟着她出来，把教室的门锁好。

跟着她，走的方向却不是她家的方向，不明所以的我也只好跟着，总之，跟着就对了。

“陪老师走一走……”声音清晰的传到耳中。

应了一声，我默默地跟着，离她其实很近，可是，已经不能再近了，闻到她的体味，我就像走在她的身体中，被她的体味包围。

很好闻的味道，淡淡地似有似无的难以捕捉又实实在在，可分明的我又能感受到，那气味中传递的软弱与无力，我忍不住想！废话！想干什么！心里叹气的我，连脚步也跟着叹气。

两个人在操场上，沿着边缘的跑道不知道这样慢慢的走了多少圈，直到月光的影子把我们的影子拉近。我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乏味，我不禁在想，难道这是因为林若妮的缘故吗？

这样的女人为什么会有人选择离开她，除了有些小小的罗嗦之外，她……她很好啊！就算是有时候是罗嗦了一点儿，可是，女人不都是很罗嗦的吗？

“小度，你……你恨你爸爸吗？”

啊……？林若妮突然开口的一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一定恨他了，怎么能不恨呢？”像是自言自语。

“我……”

“谁愿意让好好的就分开呢，只有傻瓜才会这样。”

林若妮说着声音低沉，脚步停下就站在那里，浑似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应该是自言自语。我也只好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听。实在是听着有些一头雾水的一句话，可隐隐地又觉着我能理解。

有些消瘦的肩头似乎承担了太多的压力，月光一洒下的身影看起来单薄而赢弱，我的胸口被某个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我……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林……林老师？”林若妮没有回头。

“我……我其实……”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

林若妮转身，又是老师的那种目光，平静中带着威严的，我注视着这样的目光忽然感到某种挫败。

“怎么了，小度！”静静的安静的这声音让我又平静下来。竟然喊我小度！

“我……我其实想说，我……并不恨我爸！”

目光显然闪动了一下。

我看着她，继续说着：“我，我以前……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慢慢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恨他了，我知道一件事情，其实……其实他们就算在一起，也是……”

我想了想，要在脑海里找到一个词来准确表达，最后我只能说：“勉强。”

“勉强？”有些讶然的她重复了一遍。

对，是勉强，心里像是豁然打开了一扇窗，我很肯定的点点头。

“勉强，我感觉是勉强，他们不幸福。”

“小度怎么看出来，他们不幸福？他们吵架吗？”林若妮认真的问着我，她的态度不是敷衍，这让我敢于说，也有兴趣说。

“他们从不吵架，至少我没有看到他们吵过架，也许当着我的面没有。有时候，说出来老师别笑，有时候我真希望他们能吵上一架，可是没有，他们没有，他们平时连话都很少说……就这么……很平静的分手，至少我是这么看的。”

是的，他们就是很平静的分手，我清楚的记得没有多的语言没有多的表示，我的生活中就平静的少了一个人的存在，虽然，他还在，可我的生活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可是，我真的不恨他，至少，那算是一种选择，就好像走错了路，走到一半儿才发现，只好转身回到原地，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林若妮低低地声音又轻轻的重复了一次，看着我的目光中有些我不能马上理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