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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琳抱着毛线篮子在韩雪梅跟前酝酿了半天,眼珠子别提提溜过多少圈,东家长西家短唠完了才终于把话茬扯到魏柏身上。
“韩姐,我昨儿在街上遇见你家魏柏了,下雨天跟人在屋檐底下挨着说悄悄话,别提多亲热了。”
韩雪梅手上的针跑得飞快,掀起眼皮瞅了一眼刘琳,心里直犯嘀咕。刘琳这人说话向来拐弯抹角让人摸不清心思,不知道今天又玩哪一出。
“你是说我儿子谈女朋友了还是说他逃学?”
“没没……韩姐你误会了不是,”刘琳拍拍韩雪梅的大腿,满面笑意,“可不是什么女朋友,我当时心里也纳闷呢,远看真以为是搞对象,你知道吗,那是个男的,吓我一跳,转过头我才看出来是跟傅老师。”
韩雪梅面上带着笑,手里的针却停了,“那是他干爹,魏柏的命都是他干爹救回来的,他打小就跟傅老师亲。”
“是啊,我就说我想多了,魏柏从小就缠着干爹住一块,可比跟你这个亲妈还要亲呢。”
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韩雪梅的眉头已经皱起来。
这时刘琳又拍回自己的大腿,一脸委屈道:“韩姐你是不知道,人陈菁上回可埋怨我了,说我不搞清楚就给她乱牵红线。我寻思傅老师一表人才又刚好没对象,怎么就乱牵红线了?陈菁也不同我细讲,就单说傅老师不喜欢她,什么样的美女都不入眼,也叫我别想着再给介绍谁去讨傅老师的嫌了,男人哪有这样的嘛?你说是不是……韩姐?你想什么呢?”
“啊……”韩雪梅回过神来,瞥了刘琳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不清楚,我又不是男人肚子里的蛔虫哪有你知道的多。”
“哎呦,”刘琳脸上的笑容不减,声音还掺了几分嗲气,“韩姐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蛔虫似的。”
“我可没讲。”
晚上躺到床上,刘琳白日里的话又在韩雪梅脑子里放了几遍。她越品越不对,琢磨得偏头痛都犯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带着吵醒了身边睡着的宋正。
宋正摁亮床头灯,问她“怎么了?”
韩雪梅倚着床头,表情凝重,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宋正:“你说魏柏跟他干爹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你就为这个睡不着?”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得抽空回去一趟,不然不放心。”
整整半个月韩雪梅的心都没静下,她再看见刘琳时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嫌恶,好像自己儿子真的做了什么不见不得的人勾当被抓了把柄。
本来只是疑心,可往日忽视的细枝末节一旦回想起来,全成了不能不承认的铁证,韩雪梅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放假这天,魏柏还没进院,就闻见一阵扑鼻的饭菜香,他兴冲冲进门叫了句“知夏!”里屋撩起帘子走出来的人却是韩雪梅。
“妈?”魏柏心里一惊,半张脸的喜色褪尽,“你怎么来了?”
韩雪梅摆了两副碗筷,拉开椅子坐下,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我是你亲妈,来看看你,给做顿好吃的是有多不正常?”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柏没落座,径直往里屋走,撩开门帘探了探头,“我干爹呢?他去哪了?”
“不用找了,老朱说他送学生去了,钥匙是我搁门口挂的伞里头找的,”韩雪梅侧头瞪向魏柏,“吃饭!”
“先不吃,”魏柏进房间翻找着什么,回答说,“你先吃,我等我干爹回来再吃。”
韩雪梅“啪”一声摔了筷子,“你没他吃不了饭是吗?”
床是刚铺好的,魏柏正掀床单的手僵在半空,难怪近来总不心安,原来所有不好的预感都会应验。
“你找什么呢?”韩雪梅抓起自己的手提包问。
魏柏放下床单,故作轻松地把褶子抻平,“没什么,吃饭吧。”
“没什么?那你跟我说!”韩雪梅忽然情绪失控地抬高嗓门,她把手提包翻转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悉数抖落到地上——还剩半瓶的透明液体,没剩几只的套子,以及写着说明的空纸盒。“你跟我说,你俩男人睡一张床,枕头底下放这种东西,做什么使?!”
“啊?说话!”
好像有记耳光从韩雪梅出来时就已经甩到脸上,魏柏盯着一地的东西,一个字也讲不出。不该是现在这种情况,他的计划是,再久一点,再晚一点,等自己有能力了,什么都能掌握了,再亲自跟她讲。谁都不会受伤害。
魏柏的沉默坐实了自己的罪行。韩雪梅也彻底泄了气,拽着魏柏的手腕向外走,“饭不用吃了,你跟我走,以后没有这个干爹,名里带‘夏’的多的是,再给你找,一个不行就多找几个。”
魏柏甩开手,腕骨“砰”地甩到墙棱上,擦掉皮的地方很快冒出血珠,“我就是喜欢傅知夏!旁的谁也不行,我只要傅知夏!”
这几句剖白砸进耳朵时,傅知夏正抬脚进门,只剩最后一步,生生停了半分钟才得以迈出。其实不需要多少猜测也清楚里面大概发生了什么。
傅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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