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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好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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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梅身上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诸如偶尔迷信、偶尔耍小心眼,但在养育魏柏这件事,她从来没有给魏柏一种,你没有父亲就差别人很多的错误想法。

魏柏会因为某些需要父亲在场而不得的时刻而感到遗憾,失落,但却不会表现出一副因为单亲就格外需要人同情的矫情姿态。

所以对于方俊杰骂他“有娘生没爹教”这件事,魏柏耻于向老师打小报告,更不会回家跟韩雪梅哭诉而给她妈妈带来一些不必要的苦恼。

只是少年的龃龉有时候并没有具体的来由,单单一句“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就足以成为一个人讨厌攻击另一个人的理由。比如潘小武什么都不做也能因为体重而被人取笑排挤。

小长假结束前,魏柏破天荒地做起了作业。他抱着英语课查单词写作业,几乎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夜里韩雪梅都睡了,他还在自己屋里咬着笔杆子抓耳挠腮。

尽管过程痛苦,字迹丑陋,答案十有八九是错的,但到最后,他好歹是把每个空都像模像样地填上了字儿。

这种认真劲儿对于收作业钉子户魏柏来说,绝无仅有。

第一节上课时,傅知夏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他掂着英语课本大步流星地进班。

教室里的学生正叽里呱啦地闹得好像菜市场,在某个咋咋呼呼的同学指着来人惊呼一声“快看!”以后,全班都卡带了。

傅知夏往讲台底下一眼扫过,没作声,捏了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傅知夏”三个大字,并且特意注上了拼音。

饶是全班都不认识这仨字儿,也都知道这个名字在学校门口热烈地挂了好些天。讲台下三十来个学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好像画面静止。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傅知夏清了清嗓子,抬起小臂屈起手指,在黑板扣了两下。几声清脆的响声把学生飞走的魂给叫了回来。

傅知夏笑着说:“大家不用太紧张,老师教英语,但不吃人,没这么可怕吧?”

“哗”的一声,班里又鸭子开会一样炸开了锅。

傅知夏叫停了过于激烈的讨论,三十几道目光又齐刷刷地打在自己身上,一个个仿佛探照灯一样明亮。

哪里会有人听课,全都在看傅知夏的脸,好像那套简简单单的衣服套在这个人身上,每一颗纽扣和针脚都不同凡响。

其实临近期末没有什么内容好讲,剩下这一个多月,朱育民也不过是为了让傅知夏提前熟悉一下学校的气氛和学生的上课情况。

班里的英语课代表是方俊杰,这是麻老师走之前的任命,傅知夏作为是后半路空降的老师,并不准备在学期临近结束的时候干涉班里的职务。

只是,当看见方俊杰礼貌恭敬地从第三排靠墙的角落那个座位站起来时,他的眉头倏然蹙了下。

下课时,他喊方俊杰收了暑假作业,要求每一个都要收到。他目的是为打探学生们的虚实,可大家一个个张惶着脸,听到收作业的那一刻,小脸绿得仿佛吃多了青菜。

潘小武却是吃多了冰棍儿,他坐在魏柏旁边捂了一上午的肚子,今天一下课就急赤白咧地往厕所跑。

傅知夏前脚才从教室离开,后头的学生便叽叽喳喳地鱼贯着跟出了教室。

魏柏坐在座位上没动,隔着窗户远远看着傅知夏,瘦瘦高高的他身边围了一群乌泱泱同学。

隔着青天白日的阳光,傅知夏站在中间,笑得眉目灿然,远远一望就知心情很好。

魏柏不满地嗤了一声,有什么好开心的,马蜂窝一样,竟然不嫌烦。

“你的作业呢?”这时,方俊杰趾高气扬地站到了魏柏身边,带着一种品学兼优的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又因为自己身为受人欢迎的傅知夏的课代表而疯狂加成。

“是不是以为我没写?”魏柏大大方方地把作业从桌肚里抽出来,哗啦一声,将纸页从头翻到了尾,嚣张地亮在方俊杰的眼前,“啧,叫你失望了,我不单写了,而且写完了。”

方俊杰以一贯鼻孔看人的姿态觑了魏柏一眼,蛮横地抽过魏柏的作业,仰着头愤愤然走了。

“不就课代表么,神气个什么劲,”魏柏一个人在座位上碎碎念,“那是我干爹,我骄傲了吗?”

潘小武满头大汗地从厕所跑回来时,教室里只有魏柏一个人。他伸着存在感几乎为零的脖子,看向办公室的方向,而后戳戳魏柏:“哎?你怎么干坐着,不去看傅老师?”

魏柏风轻云淡地说道:“他是我干爹,我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看,有必要现在去扒办公室?”

潘小武费力吸着肚子才从魏柏身后的空隙里挤回座位:“你不是不想认他做干爹吗?”

“我现在又想了。”

这时候,方俊杰送完作业回教室,进门的那一刻,他的目光与魏柏的视线交汇,脸上带着莫名的让人直觉不怀好意的笑。

为此,魏柏右眼皮跳了一上午。上课时,他的思想在“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与“封建迷信要不得”之间来回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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