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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死母亲的孽子(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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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了窑洞。窑洞外,铁牛正在洗衣服。我们互相看看,都没吭气。

我感觉我跟铁牛叔之间有了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110、六月的天气,异常的炎热,知了趴在树上拼命的叫着,黄土地被炙烤的皴裂了,像一张张等待着甘露的大嘴巴。

镇政府的气氛比这个天气更加火爆。李明哲跟白少峰之间已经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因为那个叫狗剩的人闹到了县委,说白少峰强行进行绝育手术,还像土匪一样在村里抢粮食,县委大为震怒,下派了工作组调查这个事。白少峰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寝食难安。尽管我没有写哪天的经过材料,但是那个计生干事的成为了有力的佐证。看样子白少峰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总感觉白少峰是我在镇上的唯一的靠山,我没想到白少峰这么快就要倒了。我的内心无比的焦急悲哀。我知道自己必须选择一棵大树,要不然我以后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我深深的感觉到了镇政府机关里面的险恶,我也有些后悔来这里。我怀念在学校教书的日子,单纯而惬意,我不想卷入一场-斗争。

中午,食堂是面条。我吃了几口,没有胃口下咽,把面条倒在了泔水桶里。我在水池边洗碗的时候,白少峰跟李明哲几乎同时走了过来。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向谁先打招呼。机关里有这样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打招呼一般都是按照正副级别打招呼的。

李明哲已经到了我的面前,白少峰跟我相差一步。

我笑笑:两位镇长好。

李明哲看看白少峰,笑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呀。

白少峰也笑了:是呀,春岩比较单纯,这点随我,做事一直是刚直不阿,更不会打小报告。

李明哲微微一笑:春岩是单纯,但是他也有是非观念。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是吧,春岩?

我说:我这个人脑子简单,不懂啥对错,希望两位镇长多多指点。

李明哲打开水龙头,洗着碗:我不敢指点白镇长的通讯员,我哪有那个权力。

白少峰把碗筷递给我:春岩,洗碗吧。李镇长亲力亲为的洗碗筷,工作组比较感动。我这个人比较随意,不想演戏。君子坦荡荡,笑人常戚戚。

李明哲洗干净了碗筷:是呀,表面君子,背后强盗,这种人还是多呀。

白少峰说:强盗也罢,君子也好,总比那些笑里藏刀的人要强。

李明哲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白少峰接过我洗干净的碗筷,也走了。

我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工作组的人找我谈话,我有些过堂的感觉。我胆战心惊地进入了会议室。

工作组的人似乎很随意的拉着家常,问了镇上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说到最后,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问我:你们去李家庄的情况能不能谈谈?当然要说实话。

我心里一紧张,不知道咋说。

工作组的人给我倒了一杯水:喝口水,慢慢说。

李家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了我的眼前,狗剩家的破旧,还要那两个流着鼻涕的孩子的哭喊。我感到了一阵的揪心。但是一种直觉告诉我,我不能说实话,白少峰是我唯一的靠山,如果他倒了,我就在镇上难以立足。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我说:那天我跟着白镇长去了李家庄,去狗剩家的时候,村里的干部在拿东西,白镇长阻止了他们。村上的干部说狗剩是计划生育钉子户,不这样子不行。后来白镇长有事,出去了,他们就拉着狗剩媳妇上了车,去做绝育手术了。

工作组的人员皱着眉头,做了记录。当我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我看见了李明哲。李明哲站在距离会议室不远的地方,正在看着我。我不敢看李明哲,躲开了他的目光。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的心在狂跳,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练就了说谎的本领,并且我说谎说的那么自然,我感觉自己天生就是一个演员。

接下来的三四天时间里,白少峰没有找过我,我一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我想躲避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111、计划生育的风波暂时得到了平息。

白少峰被给予了警告处分,职位没有变。李明哲在这场战争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在处理结果下来的那天,脸色一直阴沉着。镇长的宝座他们两个都没有得到,坐上镇长宝座的是另外一个乡镇的副镇长。

我现在想起来当时的场景,感觉有些可笑,机关的事情,就像人生,说不清。人世间也许就没有黑白,没有绝对的公平,没有绝对的道理可讲。

那天,我在宿舍给白少峰写稿子,一个同事走进来。

同事说:春岩,给你介绍个对象咋样?

我说:可以呀,干啥的?

同事说:那个女娃在邮局,21了。

我说:那改天见见。

同事问:先别着急,你家里的情况说说。

我说:我家里有我养父,还有我妈,一个弟弟。

同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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