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哨遍(2 / 2)
时已经到了停车位,来不及多说,几人都下了车。
苏家的四合院里里外外都张灯结彩,大红喜毡铺了一庭院,院内两边已经摆好了十几张圆桌和座椅。
桃夭老远就见苏四站在院门口接待来宾,他们刚走近,苏四就跑过来跟杜伯炎夫妇问好。桃夭还没开口,就见一堆人簇拥着个白发老人到了,苏老太爷亲自出来迎接:“老褚,等你老半天了!”
一听这话,桃夭循声望了几望,从一堆人里找到了褚江宁的脸,不用猜也知道,那白发老人就是他爷爷,褚老爷子很激动地握着苏老太爷的手:“老政委,我来给你贺寿了!”
两人从年轻时起搭档了几十年,如今鬓发皆白,想起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个个去世,苏老太爷不免叹气:“当年那一群人里,就剩咱俩老家伙了,都老了!”
说着就泫然欲泣,旁边的儿女们忙劝:“爸,有什么话进家说,您跟褚叔都这么大岁数了,老跟外头站着身体受不了。”众人于是将两位老人搀进院子,请入高堂就座。
杜伯炎回头看看桃夭:“你们不是还有节目要准备嘛,去忙吧,我跟你老师先去拜寿。”
领着桃夭走到僻静处,苏四站住脚:“其他人都到齐了,把你那位叫出来呗,别人可请不动他。”
在桃夭面前,苏四连褚江宁的名字都省了,直接就“你那位”。桃夭也无心掰扯这些,拿手机给对方发微信:“门口大红灯笼下面等你。”
不到半分钟,那位就从中堂里走出来了。他今天一身正装,脸上的淤伤也退干净了,看上去的确芝兰玉树郎艳独绝。
苏四问褚江宁:“一会儿寿宴就开始了,你这儿咋样啊哥?”
褚江宁气定神闲:“既然敢答应,就不会给你办砸,唢呐我都带来了,我现在就去车上拿。你就擎好吧!”
果如他所说,苏家的寿宴一开,就博了个满堂彩。
苏四站在庭前台阶上,引吭高唱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
台阶两旁边,伴奏人员有坐有站。褚江宁站桃夭身边,举着唢呐中气十足,手指不断变换着。下面围观的小年轻都看呆了,谁想得到,平常风流倜傥的褚公子,吹起此等民乐竟然轻车熟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坐后排的那些人都看着褚江宁,笑得满怀深意。褚江宁视而不见,然后加大了吹奏力度。肺活量之大,桃夭耳朵都快震聋了。她有理由怀疑,褚江宁是故意选了这个站位,这人记仇,自己软磨硬泡让他来表演,他就当场报复。
苏四那里,字正腔圆语调得当,唱的十分投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撒热血——写春秋!”
这是苏老太爷最喜欢的一段戏,别看只有短短四句唱词,苏四可是偷偷拜师学艺,光准备就用了大半年。
一唱完就掌声如雷,高堂上坐着的老人放声大笑:“好!”
苏四也会卖乖,趁机一个转身,敬了个标准军礼,苏老太爷顿时就想起了前半生的戎马生涯,不禁有些哽咽:“小四,好、好,你有心了……”
褚老爷子见状忙举杯:“老政委,今天你过大寿,可不兴抹眼泪,来,我敬你一杯!”这才把老太爷的伤感情绪扭转回来。
桃夭手抱琵琶,跟在几人后面默默退场,最后与苏四坐到了同一桌。刚才在前面时就有人打量她,此时她坐下,有几个招蜂引蝶的自来熟,立马就探过脑袋来搭讪:“美女,你是小四朋友?以前咱是不是见过?”
“诶,姑娘,你是不是穿汉服跳舞那个?”
实在懒得理这些人,她摇摇头就假装看手机。褚江宁坐她背后斜对过,冷不丁扫了那几个没出息的一眼,“你们怎么这么多废话?不愿待这儿出去!”
那几位无缘无故被骂,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没再开腔,但都在心里盘算,等寿宴完了喝茶的工夫,先去加个微信再说。
然而他们还是太年轻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筵席还没撤,俞曼声就亲自过来叫桃夭:“跟我去里面,几位首长都想喝茶,等着看你手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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